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处理一些必要的事。
尹栖水都待在房间内修炼。
因着大夏国灵气稀薄，尹栖水今日才突破了筑基期。
不过在凡人的国度，这已经是一个极其罕见的高度了。相当于武者大宗师境界。
这几个月内，阿木迅速适应了边塞军营的生活，成为了她手下的得力干将，平时负责担任军营与她之间的传令官。
信君和她的关系也有了明显的缓和，至少现在见面，信君不会动不动就开始脱衣服。
李昭成的手脚好了不少，但距离带兵打仗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他并没有待在屋内顾影自怜。
而是每日都要去军营中，就算不能带兵，也会商讨战术，他对行军布局很有一套自己的见解。
尹栖水对此很放心。
不过在此期间，李昭成还是惹上了许多麻烦。
与其说是他惹麻烦，不如说是麻烦主动找上了他。
除了王将军之外，还有一批大女子主义的人，明里暗里十分看不起李昭成。
给他使绊子，抢功，出言讥讽等等。
尹栖水虽然明令禁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也对此做了许多举措。但暗中的针对仍然不可避免，想来，李昭成过得是很艰难的。
几个月过去，天气入秋。
西蛮们在城门外虎视眈眈。
在入冬之前，她们必然会有一次大动作，不然仅凭她们游牧的储备，根本无法保障她们能够顺利过冬。
那些暗中盯住她的人，从最初劝她亲自带兵，到如今希望主动应战。
还有想在城里掀起舆论的。
不过舆论这种东西，尹栖水在现代时实在是见得太多了。
在谣言能够散布之前，她早就派了人陈述按兵不动的好处。
这是明谋，却也是让西蛮无可奈何的明谋。
.
尹栖水如常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在暗卫的提示下，她找到了李昭成所在的地方。
就在城中的训练营。
西城区有一块开阔的场地。
马蹄和脚步掀起尘沙，帐篷与人群聚集处是充斥着汗臭和难言的气味。
还能忍受。
在李昭成之后，尹栖水又提拔了官职不高，但能力不错的几位军官。
当尹栖水掀开帐篷时，李昭成正对其中一位分析着草原上的地形。
即便已经几个月没有过大型的战事，他每天仍会分析着最新形势。
从前，那些老兵油子是不愿意听的。
但新提拔起来的将领，倒有对李昭成颇有好感的。
“王爷。”
一将领注意到尹栖水进来了，有些拘谨地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
李昭成也看到她来了，一如既往地肃着一张脸，叫人看不明表情。
但要是熟悉他的人便会知道，李昭成此刻是放松着的。
这是，一位将领对身边人能给予的最高信任。
“李将军，我有事找你。”
李昭成因为手脚的残疾，还有近来的战况，已经很久没有亲临前线。
所以他的官职，也还没有落到实处。
不过尹栖水一直叫他将军，这称呼也没有改过。
李昭成向将领示意，跟着尹栖水走了。
他走动时，不很自然，一高一低。
即便幅度不是很大，也很容易看出他身体上的残疾。
“能骑马吗？”尹栖水问。
李昭成点头，“能。”
尹栖水便不再多言，翻身上马。
李昭成亦然。
尹栖水驾着马往城主府去。
那里原本是边城长官住的地方，因为昭王要来，便将此处作了原身的临时居所。
二人的相处就像个老朋友似的，很自然。
虽然李昭成过得，不像从前那般风光，但他却并没有什么怨言。
偶而腿疼发作时，或许会觉得有些难捱，但白日在外时，他却从没主动表现过。
人们都以为他除了行动不变外，伤口已好的差不多了。
要不是有暗卫禀告，尹栖水也会这样认为。
她心情有些复杂。
有的人，或许真的是这样。
他们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忍耐力和心智。
无论在什么的处境下，只要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便能将那万分之一的概率变为百分之百。
他们有一颗强大心脏和坚毅的灵魂。
就像巍巍山峦，任风吹之，任雨击之，它自岿然不动。
即便李昭成手脚不便，即便阳光将他的皮肤晒成了古铜色，不符合大夏国男子的审美，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但尹栖水却觉得他是美的。
就像看到了一棵遒劲有力的松，一株经霜犹茂的柏，一块厚重的泰山石。
“你知道我今日叫你来做什么吗？”
李昭成不太确定，但还是问，“是关于西蛮异动一事情吗”
尹栖水摇摇头，虽然她前几日确实有这个心思，“你的伤怎么样了？”
李昭成不知怎么就到了这个话题，他回答得干脆，“多谢王爷关心，已经好多了。”
尹栖水：“手臂给我。”
李昭成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伸手。
“另一只。”
李昭成有些僵硬地伸出受伤的右手。
尹栖水翻看了下他的手掌，忽略掉纵横的刀伤，依颜色看，确实好了不少，只是仍有沉疴。
“将军可否让我看看伤口。”
李昭成抿了下唇，将手臂上的衣服撕开了。
裂帛声让尹栖水自嘴角抽了抽。
但她没说些什么，手臂上的伤已经结疤，疤痕大部分已经脱落了。
只有少部分，残留着黑色的疤痕，以及粉红的肉疤。
有些狰狞。
李昭成的身上是结实有力的肌肉，这一刀纵横的伤疤，破坏了整体的流畅性。
尹栖水大约能分辨出，鞭痕，锁链和烙铁留下的印记。
“将军可信我？”
“王爷要做什么？”
\"将军这伤，我或许能治。\"
李昭成怀疑自己听错了。
昭王在行事风格上的突然变化，还能说是她怀璧藏拙。
但一个从未接触过医术的人，来说能治他身上的旧伤，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王爷莫要说笑了。”
“将军不信我？”
倒不是不信，毕竟这几个月，昭王所作所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自从昭王性情大变后，她便再也没去过秦楼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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