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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柊分出了一丝精力给赵霞，发现她正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她怎么这么看他？
被这么一打断，宋柊也把话题引到了签合同上面来。
“孙大哥，这是我们准备的合同，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这就把合同先签了。”
“至于钱的话，两个小时内第一笔钱就会打到你的账户上，剩下的钱则是在小区开始动工之后再打给你们。”
宋柊说着，把一份文件交到了男人的手里。
男人刚刚还笑得爽朗，如今看见这份合同了，却反而变得局促了起来。
两只手接过来合同，他却没有自己看，而是交给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
见宋柊和赵霞都在看他，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嘿嘿，我和她妈都没上过学，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全家就囡囡一个人能看懂这些。”
赵霞似乎有些惊讶，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不识字的人。
宋柊却了然地点点头，然后看向了正在看合同的小姑娘。
“姑娘，你也别光看着，你把上面的字念出来让你爸妈听听，要是有哪里不满意的咱们现在就改。”
小姑娘闻言朝她爸爸看了一眼，看到爸爸点头，小姑娘这才开始读合同。
小姑娘语速不快，宋柊很有耐心地听着，不时还帮着解释一下里面的一些专业用语是什么意思。
一份三页纸的合同，足足读了二十分钟才说完。
“孙大哥，你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在这签个字就行。”
宋柊刚说完，男人就拿起笔唰唰唰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名，按手印，盖章。
一套流程走得顺畅无比，这一家人连一点意见都没提。
临走的时候，小姑娘的妈妈说什么都要让他拿上一些水果，宋柊实在无奈，拿了两个苹果这才顺利走出房门。
……
离开了小姑娘的家之后，赵霞就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宋柊。
宋柊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看着宋柊。
这个小区是几十年前流行的那种老式楼盘。
每栋楼都是五层楼高，一栋楼五个单元，每个单元有十户人家。
宋柊走完一栋楼下来，天色都已经彻底黑了。
他们的运气不错，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人物，因此回来的还算是早的。
剩下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一个个都像是遭受了无尽的折磨一样。
还有个圆脸的小姑娘，一回来就忍不住放声大哭。
问了之后才知道，有一户人家她去的时候女主人正指导孩子写作业呢，本来就心烦气躁，见了他们去谈合同，立马把火气全都撒在了小姑娘的身上，把小姑娘好一通臭骂。
小姑娘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好容易才把合同签下来，一直忍到现在才哭出来。
“好了好了，他们都是坏人，今儿大家都辛苦了，我做东请大家好好吃一顿！还有，今天出外勤的每个人，都有一千块钱的红包！”
有美味还有红包，小姑娘也破涕为笑，和几个小姐妹拉拉扯扯的上了车。
宋柊和赵霞是最后一个离开小区的。
上了车之后，一直沉默的赵霞终于开了口。
“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样一面？哪一面？”
宋柊把窗户打开了一半，手肘撑在窗户上，微闭着眼睛假寐养神。
说了一整个下午的话，他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
赵霞没有再说话，似乎是在斟酌着用什么词语形容他比较合适。
等了好一会，等到宋柊差点睡着了，才听到赵霞说道。
“在来江海市之前，我就听说江海市第一家族有一位纨绔大少爷，虽然大伯说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但是来之前爸爸还是交代我要离你远一些。”
宋柊摸了摸鼻子，那些都是原主干的事，和他没有关系啊。
这个黑锅他不想背！
那边赵霞还在继续说着。
“来到江海市之后，我也听很多人说过，有说你好的，也有说你坏的，说你是败家子，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家族，也有人说你是韬光养晦，所以才能拿下城东区的项目。”
“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你竟然还是这么一个……接地气的人。”
宋柊睁开眼，突然凑近赵霞。
“那，在你的印象里，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柊的突然靠近，让赵霞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两只手一起撑在宋柊的胸口，可一张脸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我，我，我不知道……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这算是好人卡吗？
宋柊点到为止，屈指在赵霞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就重新坐了回去。
“我不是接地气，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没必要非得让自己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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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宋家是……”
“你也说了，那是宋家，不是宋柊。”
路灯的光芒洒在宋柊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赵霞听见了自己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我……”
“少爷，饭店到了。”
李文的声音打断了赵霞还未说出口的话。
赵霞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一张脸滚烫滚烫的，逃也似的开门跑了下去。
宋柊无奈地笑了一下，正要下车，李文却叫住了他。
“少爷，赵小姐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我知道，她确实不错，不过你家少爷我现在只想好好地把宋氏推到更上一层楼。”
宋柊没有责怪李文的多嘴，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关心他，非李文莫属。
“那……那少爷对许小姐？”
从前的宋柊对许芳玥太痴情了，甚至到现在李文也不相信宋柊对许芳玥已经彻底死心了。
他觉得宋柊不和赵霞在一起，就是因为心里对许芳玥仍然念念不忘。
宋柊不打算和他说自己对男女主的想法，只是说道。
“从前是我太年轻了，现在的我没有那个心思，李叔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做那些蠢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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