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元夕瞬间垂下了眼睑。
卷翘的长睫毛遮住她眼底的全部情绪。
“不许顾左右而言其他！”霍裴沣伸手抬起寒元夕的下巴，迫使她的视线和他平视，“寒元夕，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了，不会再有有以后了。”
他分明就是在威胁。
不会再有以后，是指没有一点点喜欢，就不配再有以后。
深吸了一口气，寒元夕才鼓起勇气直视着霍裴沣的眼神。
薄唇翕动，声线一点点从齿缝里溢出来，“我其实……”
其实后面，是一长串的沉默。
“其实什么？嗯？”
霍裴沣话音未落，搁在床头的手机喧嚣震动。
他没有理会，而是一直在等寒元夕的回答。
寒元夕很尴尬，更纠结。
干脆利落的拒绝吗？那她今晚是别想走出这间病房了。
爱过，喜欢过，正巧有点喜欢他？要是这么回答，那这辈子怕是跳不出霍裴沣的坑了。
怎么回答都是错。
寒元夕真的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正巧，床头的手机，一直没完没了的震动。
寒元夕小声建议，“要不你先接电话？没事也不会一直打，何况还是你的私人手机。”
“先回答我。”霍裴沣拦住去拿手机的寒元夕，非一般的执着。
寒元夕遥遥的瞥见了来电显示是颜开。
多么亲昵的称呼。
寒元夕微笑着，诚恳建议，“江-总找你，应该有急事，我在这又不会跑，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霍裴沣这才扭头，别过身子把手机拿过来。
接起，“有什么急事吗？”
“盛小姐……不对，应该元夕，她中午来过御园，她们不是一个人，你一早知道对吗？”江颜开问的不算委婉，单刀直入，叫他不得不承认。
“可以这么说，我也就知道的比你早一点。你找我就为了这件事？”霍裴沣眉心深蹙，抬眸扫了一眼默默后退的寒元夕，想也没想直接伸出打点滴的手，一把抓-住寒元夕的手臂。
“她没有找你吗？今天……”
“她应该找我吗？今天？”霍裴沣拽着寒元夕，听着江颜开吞吞吐吐的提到她，心中忽然有种微妙又荒唐的感觉。
直觉感觉寒元夕就是求复合的。
“颜开，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我在回Z的飞机上，哮喘发作是元夕救的我，那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
“后来在御园，我的车差点撞到在救猫的元夕，她救的猫，当时没有能力和时间负担，所以我瞒着她替她养着。”
“再后来，你把忘书介绍给我，我去忘书的时候见到她，于是敲定她做这个项目。”
“这些都基于我并不知道，她就是你说的不确定。”
“我很羡慕你，不是因为她喜欢你，而是你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我也在场，但我并不知道，我的特别……就在那个时候，已经出现在你生命里。”
霍裴沣从江颜开的话中，抓到了重点，“什么时候，在哪里？”
“你不怪我？”
“事实似乎比计较更重要，我不想错过，我希望你帮我。”霍裴沣瞥了一眼正揉脸纠结的寒元夕。
手机另外一头似乎沉默了好一会，才重新响起声音，“六月初，梦之屋附近的蔷薇巷，那次宴会途中你追人出去，正巧救了一个人，并且丢了一只蓝宝石袖扣。”
“你救的那个人是元夕，她一直在找袖扣的主人。因为某些原因……我先知道这件事，不过我想……袖扣的事，你是一早就有怀疑的。那天在医院，你问我袖扣，是想试探我对吗？”
霍裴沣凝眸，却并未否认，拽着寒元夕的手腕却越发用力，试图将她往怀里拖，“验证一下心底的猜测，结果让人很意外。这么说，她已经知道了，她怎么说？”
江颜开轻笑，“想听实话，还是婉转的转述？”
霍裴沣扬唇，掀起一抹冷笑，“当然实话。”
“不知道是你的时候，元夕曾想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现在嘛，她只的想谢谢你！”
江颜开轻笑，“我觉得她正是在意，才会小心翼翼。我觉得你应该给她时间，只有她真的想通了，毫无芥蒂和顾虑才会考虑谈恋爱甚至结婚生子，现在的时机，显然并不适合。”
“元夕也是我亲妹妹，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江颜开从江颜菲口中，细细的问出了她从白芷秋那边听来的消息。
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有两个妹妹，而且……让他和霍裴沣同时心动的竟然都是一个人。
除了不可思议，江颜更多的是感慨缘分的奇妙。
“这个我自然不会，你可放心了。”霍裴沣唇角漾开一抹笑意，“谢谢你能坦诚这些，过去的事我不会深究，也不想计较。你与我而言，永远是当初认识的那个颜开。未来，我们说不定还能成为一家人。”
“祝你成功。”
“谢谢。”
江颜开是发自内心的祝愿，霍裴沣挂掉通话，直接把手机关机，丢到一边去。
“小东西，过来！”
“我去叫医生过来。”
寒元夕指了指你霍裴沣的手背，“针管回血了，让医生过来处理，我不会。”
霍裴沣没有松开她，直接抬起另外一只手，扯掉手背上的医用胶带，把输液的管子一气拔掉。
针口瞬间涌-出鲜-血。
寒元夕被他一气连贯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她也并没有服软，直接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你要不把伤口包好，我现在就走。”
寒元夕不容置喙，不给霍裴沣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梁医生带着药箱过来，开门看到寒元夕，吓了一跳。
兀自镇定下来，快速捕捉到霍裴沣手背的伤，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然后离开。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霍裴沣还是一样的问题，“到底有还是没有？一个字或者两个字，并没有那么难！”
“答案自然不难，不过……又要让霍少满意，又不违心，确实是难为我了。”寒元夕轻咳掩饰尴尬。
“那你希望我满意，还是更希望自己不违心？”霍裴沣问的刁钻。
“我自然希望两全其美，但又知道，我和霍少之间的矛盾是必然存在的，根本不可能存在所谓的两全其美。”
寒元夕面前的扯了一抹浅淡的笑意，“所以……我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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