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洞庭和静影立刻抢上去扶她。
“快去找卢太医来！”洞庭道。
静影慌张地跑出去，迎面撞在萧玄泽身上。
“殿下，奴婢有罪。”静影低了头。
屋里洞庭还在喊玉烟染，萧玄泽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没管静影便跨进来，问：“怎么了？”
洞庭蹲在地上搂着她，道：“长公主知道陶砾殿下去了，急火攻心……昏过去了。”
萧玄泽冷着脸，弯腰道：“你松手，我来。”他霸道地将她接到自己怀里，起身大步抱她到床上。
“长公主？”萧玄泽伸手掐住她虎口，一遍遍唤她。
洞庭跟过来，但只在一边看着，没有阻止。
不到一盏茶，玉烟染果然幽幽醒了过来。
一睁眼看到萧玄泽，她有点诧异，愣了愣，问：“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方才起得急，昏过去了，我一会儿便走。”他道。
玉烟染的意识一点一点清醒过来，盯着他问：“陶砾暴毙，真的吗？”
她这话不是问陶砾暴毙而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而是问陶砾是不是真的暴毙而死，萧玄泽心知肚明。
“洞庭，你出去吧，让他们都在外头等着。”玉烟染见他不答，便知道事情另有隐情。
洞庭出去后，萧玄泽观她脸『色』，道：“你气『色』不好，合该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替你处理。”
“不，这是我府上的事，我何时事事都要你们帮忙处理了？”玉烟染看似十分不领情。
萧玄泽却没生气，平心而论，只有事情的走向掌握在自己手上才会让他们觉得踏实，任何别的人转述的话都会让他们产生怀疑不安。
这是上位者惯常的紧张感。
他甚至不怀疑，她会要求去看看陶砾，亲眼看到他死亡。
“他的确不是暴毙，他是中毒而死，我不是大夫，判断不出他死于什么毒。”萧玄泽叹了口气，“我不建议你去见他，现在事情错综复杂，你首先要好好想想，怎么将此事报给皇上。”
“他怎会中毒？他吃过什么？柴房没人看管吗？”玉烟染皱眉。
萧玄泽顿了顿道：“我让南北给他送过点心。”
玉烟染闻言抬头看他。
“换言之，他是吃了我送去的点心，才死的。”
玉烟染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别人给他送过东西了？”
萧玄泽道：“守柴房的下人和他中了一样的毒，已经死了，我的人也没见到谁去见过他。”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出响声，只听洞庭道：“长公主，我们长公主在屋里同湛王殿下说话呢，奴婢先去通禀一声。”
洞庭声音格外大些，有意让屋里两人听见，玉烟染愣了愣，萧玄泽满面寒霜。
她自然不会让柔霞等在外面，立刻让洞庭把她请进来。
柔霞一看见湛王，怒气便止不住，指着他颤声道：“你是凶手！是你杀他！”
玉烟染偏头，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一向『性』子温吞绵软的柔霞会指着湛王的鼻子跟他叫嚣。
“八皇姐？你先冷静一下。”
萧玄泽却显得气定神闲，道：“陶砾是暴毙，我已说过，柔霞长公主为何以为是我杀了他？”
柔霞跺跺脚，道：“就是你！是你毒死了他！”
萧玄泽和玉烟染同时抬头看她，脸上神情变幻莫测，半晌，萧玄泽才凉凉道：“长公主怎知陶砾是被毒死的？”
柔霞一噎，萧玄泽告诉府上的一直是陶砾暴毙，可柔霞却知道他死于中毒，若说她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难免说不过去。
“你，你不是让人给他送过点心吗？你最方便给点心里下毒，谋害他了。”柔霞紧张地解释，眼神『乱』瞟。
“原来柔霞长公主凭臆测就能明断是非，小王真是佩服。”他淡淡道。
柔霞脸上红得像要滴血，“缈缈，我说的是真的，他跟这件事绝对脱不了干系！他早就对陶砾殿下心有恶念了。”
“好了八皇姐，”玉烟染打断她，“你说的我会记在心上，陶砾的事也会查证，不会叫他死得不明不白，但这会儿我实在累了，八皇姐让我歇会儿可好？”玉烟染轻轻朝她微笑。
柔霞看看床榻，又看看一脸淡漠的萧玄泽，不可思议道：“缈缈，陶砾他死了，你一点都不着急伤心吗？”
“着急伤心并没有用，八皇姐，更何况，他还险些对我不利，我为何要因为他伤到自己？”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淡淡居高临下的笑意。
柔霞后退一步，眼圈一红，像是忽然受了委屈，扭头跑出了屋。
玉烟染放松下来，靠在床柱上发呆。
萧玄泽知道她说得违心，格外心疼她，轻声问：“累了吧，先休息，明日再想这些事。”
“明日一早，我让驿馆馆长过来，你把陶砾送回驿馆吧，他……不是我的驸马，他的尸首定是要送回月氏的。”
这倒是与萧玄泽想法不谋而合，他立即应下。
“明日我还要进宫，就……先这样吧。”她慢慢道。
萧玄泽退出去，回到后院，立刻找来了无涯。
“柔霞长公主是不是去见过陶砾？”他问。
“是，她去待了大约一炷香，没多久，陶砾殿下就毒发了，殿下，这是有人给您设的圈套，如果您说毒是柔霞长公主下的，柔缈长公主未必会信。”
萧玄泽看他一眼，“不能告诉长公主，我要先知道柔霞这么做的目的，你派人跟着她，她还跟谁接触过？”
“她帮着管府上诸事，与诸位质子殿下都经常走动，我们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继续派人跟着她，不要掉以轻心。”
“是，殿下觉得她身后还有人？”
萧玄泽冷笑，“她身后那人倒是聪明，利用她搅得一手好局，但凡事有利就有弊，柔霞长公主不善伪装，轻而易举就能『露』出破绽。”
“殿下英明。”
“陶砾明日一早送到驿馆去，你派人留心，不能有任何人见到他的样子。”
“属下明白。”
“还有，告诉楚恣离给我找一个会制毒解毒的大夫，越快越好。”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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