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走错厕所了。”
林漓探出一条腿，抵着他的脚跟，硬生生让路明非转了个弯，茫然地进了男厕所。
林漓站在门口冲里面喊了一句，“洗把脸，清醒清醒再出来。”
“不好意思啊，学姐。”
随即他转过头来，对诺诺笑了笑，“没有吓到你吧？”
“你……一定要在女厕所面前和我打招呼吗？”
诺诺一脸一言难尽。
“那行，下次我就不打招呼了。”
林漓毫不在意，看上去一点也不尴尬。
“就是昨天你和路明非打CS?”她突然问道，“你们打了多久？”
“大概一直到凌晨两点？”林漓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后面PVP路明非打上头了。”
“别以为有楚子航的推荐，就一定能进入卡塞尔。”
诺诺冷哼了一声，她带着一顶白色的帽子，酒红色的长发藏在帽子里，露出白净的脖子，此刻高傲得微微扬起，耳垂上银色的四叶草耳饰轻轻晃动，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白光。
她斜视着注视着林漓，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官方口吻说道，“我们有一套完整的、成熟的体系来判断你是否符合我校的录取要求。”
“鉴于你未必能成功入学的可能性，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说——你现在还不能叫我学姐。”
黑色的慢跑鞋被她走出了盛气凌人的压迫感，稳当当踩在米白色的大理石方形瓷板上
林漓望着她的背影，无声地哇了一声，他好像在不经意间被小魔女记上了一笔。
—
“老林，你怎么在这里？”
男厕所里路明非的声音夹杂着水声，听得不太清楚。
“来找之前说的学校负责人了解情况呗，你知道的，那些老外老是喜欢什么的五星酒店，就订在这里了。”
林漓站在门口的走廊里和路明非随口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不过听说能吃免费的早餐，我就来了。”
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务实。
路明非抹了把脸，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他脸上的眼泪和水滴再也分不出彼此。
“昨天和你打游戏，我都没怎么睡觉，现在困死啦。”
路明非絮絮叨叨念叨道，估计是用这种方式缓解尴尬和亲情的感动。
“刚刚还差点走错厕所，还好没有人看见，不然我要囧死了。”
林漓换了一个站姿，没有告诉路明非其实还有一个人看见了。
“怎么能怪我，不是你喊得再来一局吗？”
路明非扯出两张纸巾，一张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另一张把手擦干，接着把两张湿漉漉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来了垃圾桶。
他走出厕所，看到了倚在墙壁的林漓，对方甚是无辜地朝他眨巴眼睛，摊着手道，“再说了，你后面不是杀回来了吗？”
说罢，装模作样抹了抹眼角，“呜呜、明非真是太强了，我完全不是对手。”
“……你哪天不发骚，是能死吗？”
路明非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就不能相信我说得都是真心话吗？”
路明非没好气地说，“要我信你，那你就是狗。”
“我就算是条狗，那还不是得要你养我？一想到你每天累死累活去上班，我却能舒舒服服呆在空调房就好开心啊，哪天心情不好就咬你枕头出气，在你沙发上撒尿。”
“你是比格吗……”
路明非忍不住想象了林漓说的画面，一想到自己在外面拼死拼活，林漓在家里享福什么也不用做，甚至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他……他的火气就上来了。
“相信我。”
“你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强大，你只不过是缺少这个——”
林漓举起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路明非反问道，“拳头？”
“是内心。”
林漓无语了一秒，举起的右手轻轻碰了碰路明非的胸膛。
路明非有点感动，很少有人愿意这么相信自己，哪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林漓愿意这么看好自己。
他动容得吸了吸气，说道，“你再这样，我就要喊人了。”
林漓没好气地往拳头用了点劲，“爬。”
—
路明非回去跟叔叔和古德里安教授说，想要和朋友坐在一起。同时，他注意到位置上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古德里安教授表示赞成，甚至有非常感动，“多么真挚的友情啊！”叔叔也大手一挥，同意他和林漓坐在一起。
“所以……”
没有去动台面上摆放的西式早餐，林漓只要了一杯美式黑咖啡，他漫不经心往里面扔下了第三块方糖，一圈一圈逆时针地搅动起来。
早知道所谓的早餐是指鲑鱼卷和柠檬水，他就不来了。
“你昨天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咳咳、那个是因为……”
路明非像是被三明治呛到，咳嗽了两声。
“哦懂了，有异性没人性。”林漓翘着二郎腿，边啧啧做声，边上下打量路明非，带了几分审视的目光，又似乎带了几分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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