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逻辑？
陆海燕虽然不是泼辣型的，但因为经历的缘故，年少时曾经漂洋过海，什么人没见过？这几年因为身份，表现一直很低调。
但低调不代表懦弱，在乡下这些年，也愣是没惧过谁。
这这会儿见董秀娟妈妈一口气不带重样地骂人，也真真是服了。
你女儿不长眼去捡人家扔掉的，你不怪自己女儿，你去怪别人？
周庆东要是足够优秀，董晓丹能那么容易放弃？
我儿子优秀还有错了？
你女儿没长眼睛，你也没长眼睛吗？你一家人都没长眼睛吗？
当初谁那么趾高气扬地？
太多的匪夷所思，陆海燕一下子不知从何反驳起。
而看热闹的路人，一时脑子也拐不过弯来，不知道陆海燕与正骂得起劲的妇人是何关系，整个地是一个目瞪口呆。
“这是她亲家母吗？”看热闹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拉着旁人询问。
“不不。”有知情人连忙摇头，“啥眼神啊，这俩人哪可能成亲家母？怎么着也要有个七不离八才行，这俩人各方面相差也大了。那个泼妇骂街的，那么粗俗，不入流，你看她身上的衣服，藏污纳垢，也不知多少天没洗过了，头发又油又乱。这边这个，打扮得体，不着不急，礼貌有度...”
“说什么呢？谁多少天没洗？我只不过是衣服旧了点，可我是贫下中农啊，贫下中农不都是这个样子？她可是资本家小姐，臭资本家！”董秀娟妈妈立刻指着陆海燕骂起来。
她以为自己这一“揭露”，大家一定会义愤填膺，站在自己这一边，对陆海燕扔鸡蛋、垃圾之类地，甚至会有人振臂高呼：打倒资本家小姐。
谁知道不但没有人跟着起哄，人群中甚至还有人在感慨：难怪呢，那位阿姨气质就是不一样！果然读过书的，真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董秀娟妈妈是听不懂这些东西，但她根据在场人的表情和语气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这是在称赞陆海燕，至少肯定不是说她坏话。
甚至还有人露出艳羡的眼神。
“你们这些表子养的！”董秀娟妈妈气得大骂。
“你怎么骂人？”
“我就骂你怎么了？”
......
然后就转变成董秀娟妈妈与吃瓜群众的对骂战。
虽然没陆海燕什么事了。
可这是站在自己的摊位上啊，我不要做生意的吗？
陈维可担心有人浑水摸鱼，于是悄无声息地慢慢把地摊上的衣服都收了起来。
董秀娟妈妈没法舌战群雄，气得就开始上手，这样一来，人家还能放过她？
于是就开始混战起来。
对面派出所本来觉得这就是一个家庭纠纷，感觉清官难断家务事，不打算插手的，可现在性质完全变了。
再要不出手，就要演变成寻衅滋事、打群架了。
于是连忙冲过来：“住手，大家都住手。”
有人见警察过来，倏地一下就散开了。
也有几个被董秀娟家人拽住不肯放的，想要散开，已经散不开了。
警察于是把那几个扭在一起的，都赶进了派出所。
董秀娟一家人更是一个都没例外。
到了警察局，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警察首先把他家人一个个分开做笔录，然后看他们中尤其是几个女的，手里还拿着从董晓兰店里和陆海燕的小摊上抢的衣服和服饰配件帽子、围巾啥的。
警察就不客气了，一样样收缴下来，让他们自己说出来源。
能有什么来源？这也说不了谎，光天化日之下，外面那么多看热闹的，一个个都是证人。
但他们也精啊，一口咬定：我们不是抢，我们是买，只不过没付钱，我们跟她们说好了，回头让周庆东来付账。
“你们这种行为怎么定性，不是由你们说了算。你们跟谁说好？董晓兰？陆海燕？她们答应了吗？她们要是没答应，那你们就是抢。”派出所的人说得她们哑口无言。
“还有，你们说让周庆东来付账，周庆东答应了吗？这世道。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要是每一个老百姓，都像你们这样，不讲公理与规则，都按自己的意愿来，世界不乱了套？”
“再说，据你们前面所说，周庆东已经回来向你女儿提出了解除非法同居关系，据此可以判断，周庆东是没有意愿为你们买单的，你们这抱的什么目的，以为别人都那么蠢，看不出来吗？”
......
董秀娟妈妈一听，又跳起来：“什么非法同居，我女儿与周庆东结婚，可是明媒正娶地。周书记还去吃了酒席，这还能把黑说成白？我不活了，这世界没有公理了啊...”
董秀娟妈妈一下子就瘫在地上，在地上乱滚：“今儿个我就死在你们派出所，今儿个我们全家人就死在你们公社门口...”
“大妈，因为女儿和周庆东没有领结婚证，两人举办婚礼到现在又没有满三年，构不成事实婚姻，法律上只能认同为非法同居，这跟周书记去吃不吃席，没有一点关系...”
警察也第一回遇到这样的，实在拿她没有办法了，只好由着她撒泼，他们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她表演，等她终于累了，不再嚎啕着满地打滚的时候，这才上前，把她扶起来。
董秀娟妈妈也累了，地上又冷，刚刚被人嘲笑藏污纳垢的衣服，这会儿已经不忍直视了。
董秀娟妈妈已经受不住，见警察来拉自己，立马就爬了起来。
“反正，没有这么好说话，周书记的侄儿怎么了？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坐在派出所的长椅子上，董秀娟妈妈甩着头发，眼神凶狠。
看来这大妈比较难搞定，警察就把她先放到一边，先去逐个击破其他人。
到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基本上每一个成人都问完了话。
警察做了笔录，整理了一下，然后请擅长处理家长里短的姚主任来帮忙。
姚主任看了一下他家人的笔录，对他们一家的态度也有了一定了解。
董秀娟的姐姐和嫂子都是纸老虎，一看就知道只会背后嘀咕几句，起不到实质的作用。
就是董秀娟的两个哥哥和她父亲，也只是强调着不公平，董秀娟嫁到周家，什么都没捞着，就被一脚踢开，这样太亏了。
这也好解决，有什么要求先提出来，再慢慢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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