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放弃了。”
……
童汐在茶香气中醒来时，正好看见蕾依弯腰沏着茶，压低声音说着：
"……刚刚收到消息，辛巴的火精灵军团烧了乌鲁克奇帝国西南两个村落。"
"蕾依，不是说好不让她接触这些吗？"
缇露的声音带着罕见怒气，童汐的状态还没完全好转，如今不该加重她的负担。
童汐假装翻身，从睫毛缝隙间偷看。
蕾依的精灵尖耳泛着不自然的红光，明显情绪激动；而缇露手中茶杯表面结出冰花，显然也在强行压抑着自己。
"恶魔族开始收割战场亡灵了。"
蕾依展开羊皮地图，某个山谷位置画着骷髅标记。
此处位于人族后方，显然已经有恶魔族趁着战争进入人族领土内，浑水摸鱼。
而这张地图是拉芙丽娜丝大人临走时交给她的，当她接触到地图的一瞬间，有关恶魔族动向的讯息便涌入她的脑海。
"这些死亡之力不断膨胀本该归于天地，然后由死亡女神回收的。但现在……"
"被恶魔族截获后，企图化为己用。"
缇露突然接话，指尖抚过杯中倒影。
童汐敏锐察觉到，如今缇露身体内流转着一丝连她也无法看透的气息。
"露露，你……"
“我得到了轮回的权柄。”
缇露微笑着展开手掌，几缕银丝正在编织成沙漏形状，和童汐在轮回中所见的那个沙漏非常相似。
"而且不仅是得到了它，我好像……变成了某种枢纽。"
……
拉芙丽娜丝捏碎最后一个时空残片，看着娜塔莉亚她们在时间乱流中修复伤痕。
她也只是点到为止，如果真的要杀她们，在她踏入殿内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你们给了缇露多少提示？"
"只有童汐于轮回里，在时空残片上自然获取的记忆。"
纳维亚展示出数万本书籍投影。
"当观测达到临界点，第十权柄的觉醒是必然。"
有些人只是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就会因其而改变。
这就是特异点，拉芙丽娜丝清楚纳维亚在说些什么。
血月突然笼罩神殿，拉芙丽娜丝凌空俯视。
"新规则会打破现有平衡，你们没听见正在蜕变的因果规则正在异变吗？"
轮回的回归，即使是新生的、尚不完全的，也足以引起因果的欢跃了。
就连拉芙丽娜丝也无法预知之后的走向。
"我也不想再次重复。但您说过，世界需要改变。"
娜塔莉亚指向下界战场，无数死亡的生命身上，一根根无形的红线不断蔓延，和死亡气息形成的黑潮不断交织。
"当因果规则完成蜕变，现有体系同样会崩溃。"
届时，世界屏障将会破碎，万年前那些的存在将会卷土重来。
拉芙丽娜丝和两位女神同时沉默。
在血色月光下，恶魔族正在贪婪地收集战场亡魂，企图“造神”。
因果规则如同贪婪的幼苗，不断吸收着战场生命的养分而茁壮。
“只有这一次。”
拉芙丽娜丝命令般的口吻传到二位女神的耳中。
娜塔莉亚和纳维亚单膝跪地，低垂头颅以表忠心。
“是，拉芙丽娜丝大人。”
……
精灵族战争后方的某处，深夜的营地内，火精灵团长正在擦拭权杖。
突然有团黑雾从帷幕阴影里渗出，凝聚成恶魔统帅的身形。
"你们承诺的恶魔结晶呢？"
"急什么？"
恶魔弹出利爪切开空间，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紫色晶体。
恶魔结晶是独产于极北之地的一种矿石，其内蕴含着浓郁的死亡气息，据说能直接从精神层面上使人脑死亡。
"倒是你们，真打算替我们吸引人族主力？"
火精灵团长冷笑一声，响指间一团火焰自恶魔虚影上燃烧起来。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在收集死去的亡灵。"
"各取所需罢了。"
恶魔身影逐渐消散。
“死亡规则可不是那么容易染指的，更别说它的上面可能还有……”
火精灵团长微眯着眼，低头看向桌上从人族后方传来的情报。
“欧米斯恩斯共和国全体信徒跪拜人族末代圣女雕像，祈求神明降临。”
欧米斯恩斯共和国是人族内部唯一以神权治国的国家，人族历代被神明眷顾的圣女为其统治者。
尽管末代圣女已经死去五千多年了，但欧米斯恩斯共和国依旧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并且信徒源源不断。
其背后没有神明，反倒无法令人相信。
而如今这般异动，怕不是真的有所谓的神明要降临了。
“这件事还要交予王上定夺。”
火精灵团长是少数其它精灵王族中忠于辛巴的，否则他也不会被任命为团长了。
趁着夜黑人静之际，他一路向南，直奔辛巴所在的营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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