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道：“师叔祖生而知之，自然是猜到 弟子心中是如何想的。”
“都说天道无情，鬼谷纵横一脉，实际上所修却也是无情之道。”
“只是不同于道家的太上忘情，而是一种近乎冷漠的无情，唯有视天下人为草芥，才能做到‘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但这些，盖聂扪心自问，却是做不到。”
何谓纵横家？
兵家言，上兵伐谋。
但纵横家却说，上善伐交。
可但凡伐交者，轻则让一国损兵折将，重则灭国。
这其中牵扯到多少性命？
说是最无情者，也实至名归。
沐青玄看着盖聂良久，收起了笑容。
过了许久，他这才道：“你所想太过片面了，伐谋者，伐交者，实际上目的是一样的。”
“正如道家不理会凡尘，有人言道家无情冷漠，对天下众生疾苦视而不见。”
“可天下疾苦，不因为道家，责任在于君王，唯有君王贤明，方才能够救治天下疾苦。”
盖聂皱起眉头思索。
但却摇了摇头：“弟子愚钝，不明白师叔祖所说。”
沐青玄叹了口气：“那你觉得，为何天下各国各有优点，但道家还是帮衬的秦国？”
盖聂不确定道：“因为人在秦国？”
沐青玄摇了摇头：“我方才说，一国之兴衰，看君王，若君王昏庸，则国人不智，若君主贤明，则国人无为。”
“秦奋六世之余烈，从一个边陲小国到如今这般七雄之首，其他各国可有君王能够比拟？”
盖聂若有所思。
有些忐忑道：“大争之世，那师叔祖为何不直接入秦？”
沐青玄并未跟他解释什么。
他的想法，其实比起昔日道家的杨朱还要来的激进。
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咒骂他无君无父了。
只有等最后的结果出来，世人才会知道沐青玄真正想做什么。
他看向盖聂道：“你若想入秦，看看自己的理念是否行得通，去试试便是。”
“须知天长地久，天若有情天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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