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木屋里，味道很浓，脚丫子臭味、药材味夹杂一起，倒是把肥耗子说的鬼霉味遮掩的一丝没闻到。
走到床板旁，壮汉上身裹着白沙布，胸前一大坨黑色粘稠物浸透纱布，一黑一白，格外显眼。
“这几天，发生很多事，你不在，我...”
“当家的！你就别累着！这些天的事情，我来说！”
妇人抢过话，怒视祁小象，言语间咬牙切齿。
“我又没招惹你们夫妇，还把地方让给你们住，干嘛对我不客气，还用杀你全家的眼睛瞪我？！”
看清楚壮汉伤的很重，屋里也就一个妇人，两边实力，似乎差异不大！
祁小象胆气拔高不少，妇人言语不客气，还用那副仇视目光看他，这事...可以计较一下！
“你！你欺我家男人有伤在身！等我家男人身子好了，看你该如何！”
妇人怂了仅仅一瞬，看一眼正快速康复而且能说话的汉子，底气恢复，又如同街井泼妇骂街，抬手指着祁小象鼻子。
“哎！你这妇人，能活到现在，全是依仗他吧？若是没他护着你，就以你的嘴巴，绝活不过二十！”
“我指望他护着？！呵呵！笑话！要不是我操持，他早就...早就...”
要说死这个字，妇人察觉不该在汉子受重伤时提及，憋了一会儿，抬手一巴掌打来！
祁小象快速后退一步，巴掌扇来的风，带来更浓药味。
“要动手？谁把你娇惯的？以前是看他救过我一次，不和你掰扯！现在...可就你一个人！想想清楚！是说话！还是继续动手？！若还想动手，我可以陪你，也把你打的卧床不起，陪你家汉子一起躺着！”
“就你？！”
妇人呲牙咧嘴，好像这样能增加自己实力。
小耳朵快被气晕了，刚把头抬起一点点，剧烈咳嗽接踵而来。
片刻，妇人安顿好汉子，再看祁小象目光轻柔了点。
“好了好了！你安心躺着！我不和他吵，也不打他！”
“切！来来来，先特么打一场，咱再好好说话！咋了，看我是个少年，就想用年纪压我？年纪是刀，还是剑？！呵！可笑，没了他，你特么算个球！”
祁小象心中还有怒气，若不是想知道这些天发生了啥，妇人刚才抡巴掌，他就能打回去。
一顿怒骂，妇人没再顶嘴，反而真的怂了，垂眉耷眼，还有点小害羞。
“我们说说话，说完，再...”
“行了！快点说正事！这些天，发生了啥？！”
“我们来这里第二天下午，来了四个人，他们说是铁砂帮的，掌药堂没了，他们接收掌药堂所有东西！当时，听到这些，我家男人不信，追问几句，被他们四人联手打了！”
“他身上的伤，不像是人打的！你别欺我年少！”
“是！我家男人虽然被打，倒没大碍，那四个人不多问，就要把我们赶走！我当时急了，说这药草园是我们夫妇一直照看的，要赶我们走，也要收了这一季，拿到应得的才能走！”
“哼！你倒是会算计！占了我的屋子，还抢我差事！你...”
“且慢！等我把话说完！”
“行！你快点说！我倒是要听听，你还能抢我啥东西！”
妇人低头，好似在组织语言，没等到话，却先泪洒满地。
祁小象拧眉，最讨厌不说话只哭的女人，刚要开口，妇人也酝酿的差不多了，又缓缓开口。
“那四个人也没再难为我们夫妇，拿出一张文书，让我们按了手印，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夫妇管的药草园，每年要给铁砂帮上交一半药材！我们夫妇不识字，按了手印，那人才对我们说这些！起初...还以为比掌药堂好！掌药堂要拿走九成，只给这里农夫留一成！可后来...他们说不管日常口粮，其他什么也不管，让我们自己解决！我...我就有点急了，啥都不管，我们夫妇在这里吃啥？”
说到这里，妇人又开始演戏抽泣。
祁小象翻着白眼，耐着性子等待。
“打不过他们，也没地方说理，手印都按了，我们...我们以后只能在这里照看药草！你...你也应该清楚，掌药堂没了，即便你在这里，也不会有变数。而且...你年纪轻轻，可以去做其他事情谋生，不像我们夫妇...”
“打住！他到底咋伤成这样？！”
药草园归属给谁，祁小象不在乎，掌药堂没了，差事也没了，都可以不在乎，但能把小耳朵打成这样的存在，他必须问清楚。
以后，即便离开这里，也不会走太远，万一也摊上小耳朵壮汉的遭遇，落在他身上可就不是受伤躺着，极有可能一命呜呼！
事关小命，必须问个清楚，其他的，和小命相比，已经不重要了。
“当晚，我们夫妇商量着，铁砂帮来了，说明城里没了鬼物，我们想去城里取点东西来，以后在这里种田，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把城里我们夫妇的东西都拿来，住这里做个农夫，总比掌药堂全都死光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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