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这条过了！”
上午九点。
吴于森心满意足的从监视器后抬起了头，轻声喊了句。
虽然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经过这一夜休整，张扬的状态比起昨天，明显比昨天要好了很多，演技方面虽不说是突飞猛进，但至少也精进了不少。
而现场的演员们，在听到吴于森喊了过以后，也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这个镜头，他们昨天反反复复的拍了整整一下午。
本以为今天又不知道要在这上面，浪费多少时间和功夫，却没想到只第一条拍完，就安全通过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一去，众人心里顿时都松快了不少。
“道具组的，收拾东西，场务联系巴士，准备换场地。”
在吴于森的指挥下，剧组的工作人员们忙碌起来，张扬正打算坐下歇会儿，李塞凤却好奇的凑到了他身旁，眨着双大眼睛，目光中满是好奇的道：“扬哥，你怎么想通的？”
张扬没回过味来，下意识反问了句：“什么想通？”
“演戏呀。”
李塞凤在张扬边上落座，双手拄着下巴。
“昨天这段戏，你不是怎么都达不到导演要的状态嘛，现在居然一条就过了。”
“可能是因为我终于想明白，戏这东西，到底该怎么演了。”
张扬的回答有些笼统，可他也实在想不到，还能如何向李塞凤解释了。
好在李塞凤听到张扬的答案后，也没继续追问，只是歪着头，盯着张扬，怔怔出神。
看她的样子，就好像是真的在思索，张扬的回答。
……
经过了这次磨练，张扬就好像真的开窍了般。
后续一整天的文戏拍摄中，他出状况的次数开始直线下降，偶尔有被吴于森喊“咔”的几段戏，在经过短暂的调整过后，也能飞速的找到状态，完成拍摄。
晌午前，连带特写镜头，这场陈真与霍廷恩大战的戏份，总算是全部拍完。
在吴于森的指挥之下，道具组的人收拾好现场，连带着演员和摄影们，都坐上大巴车。
接下来他们要拍摄的戏份，将是陈真与船越文夫的对决，并且连带着还要拍摄霍廷恩传授陈真霍家拳的夜景戏，这两场戏，都得在荒山上完成，所以出发前，经验丰富的吴于森还提前做好了有可能在山上过夜的准备。
大巴车从片场中启程，经过漫长的两个小时后，来到了九龙塘的金山。
下车以后，吴于森和陈嘉尚两人，忙乎指挥剧组的工作人员，提前完成布景，张扬则来到了沧田保昭身旁，准备先和这位待会要“交手”的演员，先过一遍打戏流程。
可等张扬刚站到沧田保昭身边，沧田保昭竟在他之前率先开口。
“我看过你拍的《黑拳》。”
张扬一怔，好奇的瞧着沧田保昭，等着他的后话。
“我是69年来到港岛的，开始是为邵氏工作，而在离开邵氏后，我曾接过部影片，叫《麒麟掌》，李晓龙先生担任了这部影片的武术指导，很庆幸，我认识了他，而你……”
沧田保昭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张扬。
“和他很像！”
“过誉啦。”
张扬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只当是沧田保昭在客套的夸自己。
没想到沧田保昭，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就此借坡下驴，而是继续道：“我听说，你赢了港岛的现役拳王，我很好奇，你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厉害。”
哦？
张扬食指放在鼻子下，蹭了蹭。
多年的经验，让他此刻能从沧田保昭的身上，隐约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是，战斗的气息。
挑了挑眉，张扬似笑非笑道：“怎么，你想同我打一场？”
没有任何回避与遮掩，沧田保昭神情坦率。
“我出生在武术世家，6岁开始学习空手道，12岁接触柔道与合气道，我私下和李先生有过交手，他很厉害，所以我很想知道，有着和他一样信念的你，是不是也一样厉害。”
果然，正值壮年的练武人，都逃不过技痒这个阶段啊。
看着沧田保昭的眼神，张扬笑了笑。
“陪伱练练可以，不过得等拍完戏以后，现在影片是最重要的。”
“没问题，我肯定会好好配合你的。”
没有打磕绊，沧田保昭，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接下来，沧田保昭主动拉开架势，开始配合张扬走打戏流程。
尽管只是预先设计好的套招，但张扬能感觉到，在某些交手动作间，沧田保昭在有意无意的展示他的力量和速度，简直就像是在为拍完戏后的大战，提前给张扬打预防针。
这老小子，有点意思啊。
张扬眉头斜挑，眼神中闪过一抹认真。
虽然他的动作还是按照套招的路数，但出招速度，却猛然间拔高一筹，轰出的拳头起了风声，明明两人间的站位还有段距离，可拳影一闪，张扬却已直接压到了沧田保昭的身前。
被张扬这么一吓，沧田保昭本能的退了半步。
可就这半步，无疑已经是破坏了先前预定的套招路数。
张扬停下动作，莞尔笑道：“不好意思，我的失误，动作做的太快了。”
这句似是而非的调侃，让沧田保昭脸色微微涨红。
他哪里听不出来，这分明是张扬在故意点他，暗示他先前故意提速，破坏了两人套招配合的节奏，而同样是刻意彰显速度，张扬能接得上，自己却接不上，无疑已说明了问题。
呼出了口浊气，沧田保昭强行让自己的心，静了下来，而后朝张扬鞠了个躬。
“对不起，是我太期待等下的比试，所以有些冲动，我会好好配合接下来的打戏的。”
他认错认的这么快，又这么干脆，倒是让张扬有些出乎预料。
赶忙抬手拍拍他的肩头，张扬宽慰了句：“第一次配合，谁有失误都正常，接着来。”
重新站好位，张扬再次拉开了拳架，心中却忍不住感慨。
沧田保昭这认错速度……倒是够符合他的出身。
现在就只期望他是真心认错，可别待会实拍时，又搞出什么事情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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