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无意提当年。
“心怡，我承认，我主动给到他一个更好的工作机会，是让他离开你。但是我从来也不会去强迫一个人做事。我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更好的选择，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他身上，他自己选择了更适合他的人而已。”
“黎军辞职是因为你。”沈心怡的声音淡淡的。
原来她错怪他了。
不过他根本不在乎她的胡言乱语吧，她又是什么身份，能扰乱他的心绪。根本在他心里无足轻重，所以不足挂齿。
沈心怡觉得她实在是睡了太久，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不清醒。
“心怡，你告诉我，这十年里你都一直单身，为什么我来了你却突然有了男朋友？”陈宗华像找到希望。
沈心怡看着他，“不是因为你。”
“不是么”陈宗华盯住她的目光。
他道，“心怡，我不再是十年前的陈宗华，那个时候我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我也不会去反抗，因为我的一切都是家族给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十年，我终于回来了！”
他多理智啊，不能不会不过是不想。现在却要来说情深？
沈心怡觉得可笑。
“十年你都在为我奋斗？”沈心怡心里的一把火被点燃，情不自禁下就语速过快，她让自己镇定下来。
“陈宗华，不是这样的，十年时间证明不了什么，你只是感动了自己。你单身不是因为多喜欢我，而是你没有遇到更合适的。”
陈宗华定定地看着她，“心怡，你不一样了。”
她没问哪里不一样。陈宗华继续说，“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他仍以为还是十年前？物是且人非，怎么可能还会一样？
“像你说的，十年了嘛。”沈心怡随口一句，转身走到沙发茶几处，去收拾客人走后剩下的茶杯。
“可十年过去，你依然在祁浩身边。”
这一句像闷头的扫把，狠狠砸了沈心怡的背。
“因为他是我的亲人。”沈心怡正要把桌子上的茶杯拿到厨房，听到他的话，她回头解释。
原本凌乱的茶几桌面，一番规整后，都已经恢复了秩序。
她重新往厨房走去。
“亲人？”陈宗华跟过去，“心怡，你是不是以为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就不知道榕城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你知道。”她已经在厨房。
厨房和外面的客厅是连接的，且没有门，声音穿透过空气，理应轻松。
这不过是个小房子，可他的声音还是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沈心怡两手撑在流理台前，外面天色是阴的，厨房没有亮灯，只剩一扇小窗往外迎着，被风吹得有些响动，阴霾的天色也好似大方探进脑袋来看热闹。
陈宗华走到沈心怡身后。
她突然直起身子，面对他。
“你知道这十年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恋爱吗？”
沈心怡没有答话。
“不是你说的没有遇到更合适的。这些年追求我的女人不计其数，比你优秀的有很多。”陈宗华看着她，“但是她们，没有一个是你。”
“我以前觉得感情可有可无，我认为我不在意感情，我追求的是事业。可等到我有了事业，我才发现我错了，心怡，”陈宗华顿了顿，似乎在做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可他只说了一句，“我是为了你回来的。”
“我很感动。”她云淡风轻。
“你不信我？”
“信不信是个人选择，跟事实没有必然联系。陈先生的这一番话，说出去给谁听都会觉得感动。但是我这几年听多了这些情话，已经腻了。”
哪怕是编谎言，她也不可能让他小瞧，“所以，你刚才那些话对我没用。十年前我年少无知，所以才追了你，如果对你造成打扰，我说一声抱歉。”
十年前的事，十年前的感情，对有的人来说是难得，会觉得覆水能收很激动，感动原来有人爱我如此之久。
可对有的人，却是早已变质。就连罐头也有保质期，什么感情能走10年才说后悔？
不过是不甘心而已。
当年他没能保住自己的感情，如今他钱权双拥，要捡拾回当年的遗憾，这样人生才没有遗憾，对陈宗华这类追求功成名就崇尚完美的人来说，这才叫圆满。
她一点都不为所动，陈宗华俯视着她，试图看清她面部表情。
“前两天我在你小区楼下，碰到祁浩了。”
沈心怡手指无意识蜷缩起来，“你跟他说什么了？”
陈宗华察觉了她的小动作，只无声笑，“心怡，我原本以为，你是因为怨恨我，所以才拒绝我的接近。看来我好像把一切事情都搞错了。”
沈心怡觉得胸腔发闷，是个阴天，屋里更显沉闷。
“心怡，你对祁浩，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
沈心怡只觉得耳边轰隆一声，“你想多了！”
“是吗？那为什么，你刚才是问，我跟他说什么了？在你的意识里，我会伤害他对不对？他已经不是你的亲人，你还这么保护他，就因为你是他的助理吗？这么多年你无怨无悔跟在他身边，只是因为你跟他是不存在的姐弟关系？”
陈宗华知道，他应该娓娓道来，一步一步布局筹谋，可是他耐不住心里性子，他不想再等待。
大门突然被人咚咚咚敲响，紧接着就是嚣张的声音刺入耳廓。
“沈心怡你个贱人你给我开门！沈心怡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
是盛晴雪。
陈宗华蹙眉，走到门口去开门。
“沈心......哥，你怎么在这？”盛晴雪没想到会碰到陈宗华，蓄满的气势一下消了下去。
沈心怡抱拳走到门边挨着，就没打算请人进屋，“盛大小姐找我有事吗？”
盛晴雪一看到她气就上来了，“你昨天跟那姓路的说我什么了？你胡编乱造的本事怎么这么强？你以为你说的我就不会知道吗？我告诉你你别在外面污蔑我！”
见陈宗华盯着她，盛晴雪急忙解释，“哥我跟你说，不是我欺负她，你不知道是她昨天在外面那人面前说我坏话！”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沈心怡！”
沈心怡松开手，叩了两下门板，漫不经心地，“不然呢，你把我叫过去，真的是给我相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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