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饭后，方东晓与叶正明一块又去孟家庄。一路上，他们发现田间有不少联合收割机在收割小麦。方东晓抬头看看天，蓝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
叶正明说：“方镇长，我看手机，后天是阴天，不知道到时候还会不会变更？”
方东晓说：“变更不变更，都得抓紧时间收割，不能再向后拖了。我们西管区争取三天突击完毕，两天扫尾，只要有收割机，日夜抢收。”
他们来到孟家庄，果然发现有两台联合收割机在作业。一辆在西地，一辆在北地。地头上站着许多等待收割的村民，路上停着拉麦籽的电车。被收割的地头前铺张大塑料单子，上面放着收下的饱满麦籽，它们闪灼着金黄色的光芒。
他们先去西地查看下收割小麦情况。他们在地头停下摩托，来到村民中间。认识方东晓的人不多，只有几个人在跟叶正明打招呼。
方东晓发现收割后的麦茬有一尺多高，他不解，留着这么高的麦茬咋种大秋？他问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大叔，他们收割小麦，咋留这么高的麦茬？影响不影响种大麦？”
中年男人看方东晓像个当官的，他看一眼不远处拎包的男人，低声地说：“这还用问吗，他们这样收省力，挣钱又快。种不种大秋关他们屁事？”
方东晓说：“这怎么能行？人家拿钱雇的，总得给人家收好吧？”
中年男人冷笑一下，很情绪化地说：“不行咋办？就这两台收割机，不用他的用谁的？听说这收割机一亩地比别处多收十块钱呐！外面的收割机又进不来，再贵也得用他们的机子收。”男人又看拎包的一眼，悄悄地去了一边。
方东晓看了一眼拎包的，他正笑嘻嘻地看着手机。
收割机来到地头前，一股热气扑了过来。机器刚调过头，方东晓去前面拦住收割机，打手势让司机下来。
拎包的青年男人不愿意了，他忙走过来推了方东晓一把，说：“你干什么，在这捣什么乱？”
方东晓指着麦茬说：“这麦茬留的太高，影响种大秋。”
青年男人轻蔑地上下看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干？抬抬，别影响我们收麦。”他连推了方东晓几下，没有推动对方，他不由地认真看了方东晓一眼。
司机打开驾驶楼的门，他是个胖子，长着一脸红丝肉，一双眼恶煞煞的。他指着方东晓说：“你找死是吗？赶快闪开，耽误老子收麦，我压死你！”
方东晓没理他的凶样，掏出手机在打孟魁胜的电话。他让孟魁胜尽快过来一趟。
司机见方东晓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从车上下来了，气汹汹地来到方东晓跟前，伸手就去打方东晓，他边打边说：“你小子是不是欠揍？”
方东晓抓住他的手腕一挽向外猛地一推，司机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揉着被挽的那只手腕，他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小白脸，比自己有功夫。但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不能装熊，他又向方东晓跟前走去，但语气却软了许多。他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有时间陪你玩。”
叶正明忙走过来，说：“你们不要胡来，这是我们的方镇长。”他知道，对方不是方镇长的对手。
方东晓说：“我也不想耽误你们的时间，你们这麦茬留的太高，要割矮一点，别影响种大秋。”
司机瞟了他一眼，转身上了驾驶楼。方东晓他们也闪到了一边。
可令人气愤的是，司机开动机器，仍是按原来的样子割，麦茬还是那么高，他根本没把方东晓的话放在心上。
方东晓只好等孟魁胜来处理这事。他虽是镇长，可这些人根本不拿他当镇长待。在他们看来，你镇长与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孟魁胜骑着摩托过来了，好多村民都躲在一边。方东晓指着麦茬说明了情况，孟魁胜看了一眼麦茬，没言语。等收割机开到地头前，他打个手势让可机停下。司机探出头来，孟魁胜对他说了几句什么，司机点了点头又缩了回去。
收割机又启动了。果然，收割的麦茬比先前矮了许多。方东晓望着这幕，他心情复杂极了。
孟魁胜笑着说：“方镇长，要是这样收的话，进度就慢多了。”
方东晓说：“麦茬高了，影响种大秋，还怕他们点火烧麦茬，我们得消除隐患。孟主任，我们去那边看看。”他想把问题一次性解决掉。
他们骑着摩托又向北地走去。孟魁胜在打手机。
他们到了北地，联合收割机收的麦茬也是一尺多高，只是现在割的麦茬矮了。可能是孟魁胜刚安排过的。方东晓站在地头看了会，说：“孟主任，就按这个标准割。”
孟魁胜点了点头，说：“我安排过他们了，你放心就是了。”
方东晓说：“孟主任，这两台机器太少，你还得想想办法。”
孟魅胜说：“我正在让人联系收割机，这事不能急。”他想，就你的事多，我一年就等这一个麦季了，你可不要打乱我的好事。
方东晓回到村室，打了孟朝阳的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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