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嗒。”
她伸出手，没有够到乔槿，只是蹭到了他袖口。
“嗒。”
“嘎吱——”两侧们纷纷开启。
刚开一个门缝，门后的东西顿时争先恐后向外涌出。
无数手臂狂甩着喷出，塞满楼道，填满视野，群魔乱舞。每个门后都在大声诉说着什么，撕心裂肺的情感裹挟着对倾诉的渴望，嘈杂声充斥大脑，淹没理智。
“什么都不要想！”一个声音冲破噪音，把乔槿拉了回来。
“看着我，什么都别想……”祝卿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忘记那些画面，你眼里只要有我就行了。”
“那些……是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休息一下吧。”祝卿嘴上一句一句温柔至极，跟哄小孩似的。但当乔槿眼睛重新聚焦，看到她脸上只有冰冷。
她蹲在面前，身后是阁楼，哪来的什么楼道。
“你看，这阵术是会诱发幻觉的，根本不是正经阵术。”祝卿脸凑过来，睁大眼睛与他对视。乔槿甚至能看见她虹膜表面一道道凹凸纹路。
她手指凑过来，轻轻抹去额角一滴冷汗。这触感好像一块冰划了过去。
“你也讨厌神之阵。”她另一只手指向阵图，耳语道，“那就行动吧，把它炸了。”
乔槿望着神之阵，后者光芒还在自顾自着浮动，一亮一暗，波澜不惊，雷打不动。
祝卿扶他起来，拉到神之阵边。
“你也讨厌它，炸了它吧。”机器人都比她发音有感情，“你也讨厌它，炸了它吧。你也讨厌它，炸了它吧。”
“炸了它吧。炸了它吧。炸了它……”
“停。”打断她的复读行为，乔槿向前几步，转过身。
祝卿脚下不知什么时候伸过来一根钢筋，已经攀上了脚腕。
乔槿早就在几处墙角抹上了血。作为阵术师双手的延伸，血液所在，无所不控。
“告诉我怎么回事！”乔槿抬起右手，控物阵发着微弱白光，“青葱不是只给你推送了‘阵术掌握型阵图’吗？你怎么会‘精神型阵术’的？！”
“怎么急了？难道说你刚刚真要按我说的做了？你觉得我在洗脑……”
“别转移话题，回答我。”
“啧，我怎么可能会那种阵术嘛，我又没有对应天赋之门。”
“那你刚刚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啊？你自己胡思乱想，还要甩锅给我？”
“……你最好主动坦白，不然别怪我……”
“怎么？要来硬的？”她又歪起头，手指放在下巴上，“真的么？能不能演示一下啊？怎么个硬法？”
“你……”
乔槿微微弯曲五指，想控制钢筋收缩一点。
然而，对钢筋的感应完全消失了。手指一点阻力都没有，跟握空气没什么区别。
控物阵阵图完全黑了下去，成了装饰画。
祝卿则不急不慢弯下腰，脱鞋一样把脚从钢圈里褪出来。
乔槿又对着墙试了试，还是没什么效果。
“这才是你熟悉的‘阵术掌握’嘛。”祝卿早已退远，头发微摆着。
她连虹膜都没亮，头发也只动了一点点，这分明表示她压根没用力。
但在以前，她可是尽全力都压制不住乔槿的。
“你开什么外挂了？！”
“没准是你变弱了呢～”
不信邪似的又试了试。这次调动阵术技艺的瞬间，控物阵光芒骤亮，亮得能当手电。
墙壁轰然爆裂，水泥被撕扯下来，向阁楼中央神之阵冲来。
而她此时虹膜发光，头发飘起，面容马上被飞过的石块挡住。
她在放大控物阵效果？
乔槿赶忙往右挥手，几米高的石块一个急转弯，在墙上砸烂，震得阁楼抖三抖。
地面归于平静时，两人还都站在原地。
“你想借力毁阵？不是说你已经知道神之阵是无辜的了吗？”乔槿摸了摸发烫的右手背。
“这两件事有冲突吗？”她故意持着疑问的调调。
暂时不清楚她的动机是什么，不过……她没学过攻击性阵术。理论上，如果没人出先手，那她什么都控不了，跟不会阵术没区别。
只要一直不发动阵术，就这么拖到罗光子回来……
“这么大动静，管理员肯定感觉到了吧。”她好像看穿了那些想法，不紧不慢走到神之阵中，又开始欣赏阵图。
乔槿全程死盯着她，手背后，随时准备发动阵术。
“你想起来参加实验的原因了吗？”她回眸问道。
“……”明知故问。
“要不这样：你把废墟复原，咱们就当无事发生，坐下来好好谈前因后果，如何？”
瞅了眼旁边那摊乱石——大块的抬不起来，小块的粘不回去，想复原必须用阵术。
“你直接告诉我就行。至于废墟，罗光子来了我就说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那可麻烦你了……”她抿着嘴，似笑非笑着走过来，同样背着手。
待她靠近时，身后隐约有什么金属反了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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