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槿停下脚步，慢慢转头。
眼前不是蔡迹的嘴脸，而是盛凯利的背影。
“你要去自己去，不要拖别人下水。”他拦在两人之间。
蔡迹呵呵一笑：“不要看别人阵术厉害就酸行吗？”
王晓曦想过来劝，盛凯利抬手让他别过来。
“这样吧，你平时这么喜欢绿林豪杰式处事，要不咱们就打个赌。”盛凯利面朝蔡迹，以及蔡迹身后所有人。
“我打败你，你就一个人找杨自照对线去，别在这发癫。”他弯腰，从脚边捡起一根长树枝，“反之，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蔡迹看着他手上的破树枝，也学着他捡了一根木棍，走上前去。
看这架势，乔槿又“唉”了一声，提着凳子退到几十米外。
如果出什么见血事故，就出手拉一下架吧。
“请。”蔡迹一抬手，示意对方先手。
盛凯利脸上看不到一丝战斗的兴奋。和以前一样，一副肾上腺发育不良的模样。
他后撤半步，双手紧握树枝末端，将枝条放于左身侧，指向斜下方。
曲腿，重心前移，身体侧过去，头发飘起，眼中泛光。
“低头。”
“啥？”
未见他挥手，整个操场已经光明如白昼。
暗金色弧光如月牙，随运动不断横向延展。它扫过蔡迹头顶发梢，扫过众人上空，扫过学院之上，削在后山山腰上。
远山上爆出一片白光，尘埃如云，环绕山腰，尘环很快隐匿在夜色中。
全程没有爆炸声，光芒也只闪了一瞬，只有空气还在轻微发振，证明刚刚的场面。
盛凯利已经完成动作，他直起身。手上树枝成了黑灰，被风吹散。
再看对面，虽然蔡迹就掉了几根毛，不过从他那略有呆滞的表情看，结局已定了。
“……要是连个学生都打不过，我还跟杨自照打什么？”蔡迹丢下树枝，背对大门，往住宿区走，“连门都出不去，还参加什么半决赛？打扰各位休闲了，抱歉咯。”
盛凯利目送他离开。
他走远后，陆陆续续有人围过去问情况。
“高手竟在我身边？”
“这么六？”
乔槿还在几十米外坐着，望着远处那座倒霉山。
消耗物质本身，放出大量能量？这应该就是“赋芒”，和陈悠仁用的一样。
再看向盛凯利：他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随便回应周围人几句，就脱离人群离开了。
他没有跟蔡迹一样直接走人，而是左右看了看，然后……向乔槿这边过来。
“？”
盛凯利在他面前止步：
“你的情况，非必要不用阵术。”
乔槿起身，盯着他尚有余光的眼睛：“首先谢谢你的解围。其次……你是联务院派来的？”
“不是，我一直在这。不过有人托我照看一下你，避免一些冲突而已。”
想起来了，前几天韩暮暮讲课后，徐鑫把盛凯利拉出去说话来着。可能就是那时候的事。
正回想着，王晓曦从旁边冒出来：“到点名时间了，杨大爷还没来啊？他不会看着了，气得不来了吧？”
“我去看看。”盛凯利搓了搓手，擦掉遗留灰烬。
“我也顺路看看吧。”乔槿又提起凳子，跟他们来到大门口。
大门边，杨自照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还在翻《中涧时报》。
未等别人开口，他先轻松道：“哎呀，我知道有人看不惯我，具体是哪些人我也有数，不用麻烦你们解释了。我是谁啊，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还多呢。”
“您怎么不找他去呢？”王晓曦问。
“对有些人来说，阵术就是新的出路，是新的人生希望。”他指间轻捻，翻到下一页，“他们总得做点什么，来找回过去没能得到的自尊吧？终究都是普通人，让让他们也无妨。”
“但是……”
“还有，我本来也没想点名，就是在午饭时随口提了一嘴‘要不要晚上查个人’。”杨自照抬起头，嘴角上勾，“哪个小朋友听到啦？还到处传？”
王晓曦抿嘴后撤一步。
原来不查人的吗？
乔槿看了眼手表——晚八点了。
半决赛已经开始了，现在赶过去肯定来不及了。
……等决赛时再说吧。
……
此时，塔尖社竞场灯火通明。
观众席只有几个前排人多，后排基本都空着；场地过于空旷，显得气氛略有“萧条”。
不是人太少，而是场地太大。祝卿估算，在座至少有几百人了。
她在李子匆带路下，坐到第一排一个位置。不过这里人本来也没多密集，找个第一排不是啥难事。
“总有一天，这里将座无虚席！”李子匆在旁边站着，故意姿势夸张着指着整片场地。
有点尬。
把目光放回赛场，中间那位参赛者已经坐了五分钟了，对手还没到场。
“蔡迹不会是被关在他那个技校了吧……”李子匆坐下来，有些无语，“那里被星联盟管着，有点麻烦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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