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曾经听到罗氏说姜迟在外面胡乱挥霍银子，便大骂姜迟。
想到曾经听姜延说姜迟在赌坊输了上千两，便不由分说，抽了姜迟两鞭子.......
姜守成顿时涨红了老脸。
细细想来，一切都是听说。
不是罗氏说，就是姜延说。
要么就是罗氏和姜延身边的下人说......
没有一次是亲眼所见。
没有一次是铁证如山。
全都是捕风捉影！
自己竟都信了......
再想到自己自以为养大了姜迟，对姜迟有恩，便同意姜延的提议。
逼迫姜迟与冯家小姐成婚......以完成自己在京城做生意的心愿。
甚至，姜迟因毒不能人事，如此痛心的事，自己还未曾关切过一句......
而姜迟此刻，却愿意拿出十万两来保住姜家在京城的宅子......
“迟儿，爹，对不住你......”姜守成红着眼眶哽咽道。
姜迟笑了笑：“父亲，你没有对不起我。”
这些年他虽没花姜家的银子，却也吃了姜家的饭，穿了姜家的衣。
最重要，用姜家的身份为自己打了掩护。
没有姜守成当初的收留，不知道他还要在外面东躲西藏多久。
何况，这么多年来，姜守成对柳姨娘始终疼爱。
对他，虽比不得如对姜延那般，却也信守承诺，对外坚称自己是他的亲儿子。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的身份被揭破，兴许还会带给姜家一场灾祸......
这么多年来，他从不计较罗氏母子的各种刁难和陷害，也是因为如此......
“姜迟你从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该不会是，偷来抢来的吧？”
罗氏不再怀疑姜迟的银子是姜守成私下给的，但又对银子的来源起了疑。
众人都看向姜迟。
包括柳姨娘和姜守成。
他们虽不信姜迟会去偷去抢，可也好奇他的银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听着柳姨娘口中那些难听的话，石七有些憋不住了。
上前一步想要替主子分辩几句。
二少爷的每一文钱可都是做生意挣来的，清清白白。
他还记得九年前，还是一个孩子的二少爷，做的第一笔生意。
用背篓背着一大早从山间挖来的新鲜竹笋，在边城茶馆附近挨个儿的向那些南来北往的客商兜售......
这么多年，二少爷背地里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常人难以承受的累，他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姜迟便先开了口：“能不能不说？”
姜守成点点头：“既然迟儿不愿意说，那就不说，这是你自己的事。”
罗氏却不同意：“老爷，这怎么能说是他自己的事呢？他是姜家的儿子，他的银子自然也是姜家的......他刚才揣着的，还有不少呢.......”
若是没看错，起码还有二三十万两呢！
都拿出来，正好可以补上姜延这次的窟窿。
穆子月忍不住笑了：“罗夫人这会儿倒是不怕姜迟的银子是偷来抢来的了？”
罗氏撇嘴：“若是偷的抢的，那也是姜迟自己做下的。我们姜家可是不知道的，不知者无罪。总之，姜迟是老爷的儿子，他的银子自然是姜家的......”
罗氏的话使得姜守成心中的愧疚更甚。
他转身一个巴掌，重重打在罗氏的脸上。
“迟儿的银子是他自己的，与你与我与延儿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他如今尚且不计较你们母子平日里对他的多番刻薄和污蔑，肯拿十万两出来帮延儿还账。
你倒好，反倒说些个没羞没臊的话，自去屋中闭门思过吧。”
罗氏咬了咬唇，跺跺脚，回了屋。
等姜守成也回了屋。
穆子月和孙思远陪着姜迟一起往回走。
却见姜延竟然一步一踉跄的跟了上来。
“姜迟，我知道你的银子是怎么来的了。”姜延凑过来小声道。
姜迟唇角一抹浅笑：“怎么来的？”
姜延捂了嘴小声道：“是从赌坊赢来的，对不对？你是怕爹知道扒了你的皮，才不敢说的吧？”
姜迟笑意不减：“大哥果然是聪明！”
姜延激动起来：“竟然真的被我猜中了！看来你的运气比我好，改日你再去赌，带上我一起。”
姜迟笑着应了：“好。不过大哥还是先养好自己的伤吧，否则你这脸......可有些没法见人呐。”
姜延的脸之前被赌坊的人打，至今还肿的老高。
“好，一言为定。”姜延满脸雀跃。
看着姜延离去的背影，石七愤愤不平：“二少爷，大少爷这真是蹬鼻子上脸......您就不该帮他.......”
姜迟笑了笑：“去，让人查一下那个李公子。”
姜家门外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
萧楚宴一直在等穆子月从姜府出来。
“陛下，打探清楚了，刚才进去的两拨人，一波是钱庄的，另一波是赌坊的，都是去找姜家讨要银子的。”胡统领凑近马车小声道。
“哦，可是那姜家二公子惹来的？”萧楚宴饶有兴味。
没想到穆子月那么着急的跑来姜家，原来是替那姜二公子收拾烂摊子。
胡统领面色讪讪：“陛下，这次您可猜错了......那些人不是姜二公子惹来的，是那姜家的长子姜延惹来的......反倒是那姜二公子，拿了十万两银子，帮着姜家还清了账。”
萧楚宴怔了怔。
“你之前打探来的消息，不是说那姜延十分能干，姜迟才是个五毒俱全的货色吗？怎的这次，惹祸的是姜延，收场的反倒是姜迟？”
“陛下，只怕是先前的传言有误。不过这次的消息，可是我们的人紧跟着刚刚出府的那两拨人打探来的，定然不会有错。”
“这么说，那姜迟倒是个正经人？”萧楚宴有些不愿相信。
胡统领点头又摇头：“正经不正经的不知道，不过，定然不是市井传言的那样。”
萧楚宴略有些失望。
原打探到姜迟不过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浪荡子，想着穆子月就算再怎么迷恋他的样貌，也终会有厌倦的一天。
可若这姜迟不是，那，就不好说了......
“陛下，那会儿跟着钱庄的羽林卫，还打探到了一件事。”胡统领又道。
“何事？”
“听说那姜二公子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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