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撕心裂肺的尖叫，女人被服仍然不甘心的谩骂和警察惊呼女警察名字的声音同时炸裂。
每一声嘶吼都尖锐刺耳，撕裂她的耳膜。
一切太乱了。
她似乎又害了一个人。
眼睁睁看着女警察在自己眼前倒下，姜北予眼前一黑，跪了下去。
她果然是天生祸害女警察被送往医院紧急就医。
受害者母亲也被控制起来。
再次醒来时，鼻息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耳边有人在说话。
“害，也不知道是该心疼这姑娘还是该埋汰她了。”
“我没见过这么傻的人，人都扑过来了还不知道躲，这下好了，又搭进去一人。”
“别瞎说。”耳边，有人压低了声音，严厉打断：“她是无辜的。”
“十八岁都还没满的姑娘，摊上这么一个爹谁也不想，估计是被吓到了。”
“你这话可别说给她听到，本来也是无辜受牵连的可怜人。”
交谈声就此结束。
五月底的天，床上的人却冷的发抖。
她从床上爬起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低着头走到其中一个警察面前：“我想去见见那个姐姐，可以吗？”
警察想拒绝。
姜北予先一步弯下了腰：“求您了。”
这是她第一次求人。
九十度弯腰。
姿态低微到尘埃里。
是啊，她这种人，不配拥有尊严的。
警察看了她一眼，终究不忍，转身道：“你跟我来吧。”
两人绕过一条走廊，在门边停下：“你先等一会儿，我问问她愿不愿意见你。”
姜北予不敢说话，攥紧了双手在一旁等着。
没一会儿，警察出来，替她拉开了门。
姜北予道谢，走了进去。
迎面是一双温柔的眸子，她站在门边，有些踌躇不前。
女警察率先朝她招手：“你叫姜北予对吧？”
她笑：“到我这里来。”
姜北予把头压得更低了。
默默走了过去。
一双微凉的手落在她头顶轻轻抚摸：“不用担心。”
“我这一刀，可是能得一笔不少的钱呢。”
她笑：“你不知道吧，其实我很高兴能帮到你，这是我的使命与荣幸。”
她很温柔，说了很多。
姜北予不善言语，到最后，只能一遍遍的道歉。
如今的她，除了不值钱的道歉，什么也没有。
很讽刺，却无法逃离。
后来，姜北予被带回警局。
刚进门，受害者家属就纷纷站起身，如同暴怒的野兽，随时准备扑过来将她撕碎。
被警察制止，便更凶狠的瞪着她：“你告诉我，杀人犯去哪里了！”
“是不是你帮他藏起来了！”
“你别以为你未成年警察就拿你没办法。”
“杀了人就该抵命，我要你也断一双腿。”
“还有你那个杀人犯父亲，你别想包庇他，就算翻个天翻地覆我也要找出他杀了他，你和你父亲一样都该死！”
姜北予抬头看去。
撕心裂肺的是受害者母亲。
而受害者父亲眸色阴森的上下打量着她。
看到她身上来自于京都贵族学校的校服，加上脚上价值不菲的运动鞋后，目光逐渐贪婪。
姜北予抬眸，看向对方。
突然想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
只是突然想笑，想疯狂大笑。
然后毁灭一切。
可她天性懦弱，终究是不敢的。
警察拉着她走到一旁，带着电脑做笔录。
“嫌疑人姜随与你是什么关系？”
“……父亲…”
“你们上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
“姜北予，这是警察报案，我再次提醒你，你父亲涉嫌醉驾车祸肇事逃逸，请你配合调查。”
她想了好久。
声音沙哑：“三年两个月零三天。”
太久了，可回忆起来，似乎并不难。
这次，是警察沉默了。
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她很笃定：“确定。”
“你知道你父亲在海城的工作吗？”
“他离开时，留下一封信，说去海城继续音乐梦。”
她扯唇，“其实，他是不想要我了。”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说话语气也无形温和了不少：“他最近没跟你联系吗？”
“没有。”
“你知道你父亲平时都会去哪些地方吗？”
“赌场、酒吧还有……”她沉默片刻，补了一句：“京都北城涂山38号公寓。”
“北城涂山38号公寓？”
“我们以前住的地方。”
警察搜了一下，姜北予听到一声疑惑：“这个地方是规划区，在拆迁名单里。”
她抬头，目光突然变得坚定：“或许你们可以去看看。”
“为什么？”
姜北予笑：“因为熟悉的环境能给懦弱的人安全感。”
警察沉默。
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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