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克定道:“你不就是想问,姜一山是不是百越诗会的成员吗,非要绕那么大个圈子。他曾经是核心成员,但后来退出了。他是个务实的人,他想要的,他会自己去争。”
“他想要什么?”
杨克定似笑非笑,道:“这就是我要见你的原因。”顿了顿,道:“当我知道是你在查案的时候,我就知道天意来了。你的名字,你叫申式南,这一切都是天意。”
“可我不信命。”申式南冷冷道。
“我信。”杨克定严肃起来,道:“十五那天的子夜,张天魁和董处机就推算出,我会被你逼得走投无路。这不,我把柳溥和王通藏在头闸,你就让人去那边搜查,我担心暴露,又担心他两人份量不够,要再拉一个陈智。结果,你赢了。”
申式南没有自得,而是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开口问:“芷兰香粉店的女掌柜,是你什么人?”
杨克定脸色一变,但很快有自嘲起来:“果然。董处机的第二个推算是,你的后半生会与交趾纠缠不清。”
“我说过,我不信命。”申式南有点不耐烦。
他十多年前就见过自称神仙的神仙,要说是真的,那多年来鬼神从来没找过他。要说不是真的,那通天和九天玄女,以及九天玄女说的如来和金翅大鹏雕,又都是书上有的,民间流传的。
“都是因果。你信不信,它都在。”杨克定陷入回忆:“芷兰是马骐从交趾带来的婢女。二十年前,我才刚进入翰林院,去牙行租房的途中,遇到一个小女孩倒在路边,奄奄一息。我初通医理,看她还有救,就把她送医。”
“那时,她还十岁不到,千里迢迢被带到北京。水土不服病倒后,吃了些汤药也不见好,迷迷糊糊中被人扔到郊外,后来自己醒过来走了一段路又昏倒,碰巧被我遇见。刚好我一个族叔是做生意的,膝下无子,就托他收养。”
故事讲完,杨克林又道:“她没参与我们的事,但她十分聪慧,可能猜到了什么。我相信你不会牵连无辜。”
申式南不置可否,又问:“那两个轿夫呢?他们身手不错。”
“我从江湖上找的。他们不算是我的人。”
“山寿中的箭毒是什么?仓库里找到几支毒箭,但没人认识是什么毒。”
“嘿嘿,那是交趾特有的一种毒树的浆液。这是他的报应。老天不做,我来做。”
“杨溥杨阁老……”
“这位杨阁老老奸巨猾,可能他早就看出端倪……主要是他长子次子均早逝,也可怜。”
“我没有问题了。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只要不过分,我会尽力。”
杨克定道:“谢了,不过不用,我都安排了。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马骐积攒了半生的财富,他被抄家下狱,可被释放为民后,照样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还在其他地方也藏了巨额财富。山寿也一样。可惜他们没有藏在家里的钱,都被我找到了。”
“你也知道,我二十年来一直在校对史料,然后就发现沈万三案的不寻常,官差抄家找到的财宝还不到坊间流传的一半。我花了多年心血,终于找到他藏宝的线索。”
杨克定突然怒道,“你别那样看着我,我是财迷没错,可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这么多年,我没在官场上晋升,我容易吗我?”
“那你为了什么?”申式南有点不信他的鬼话。
“我想找到那笔财宝,然后充作军资,克复交趾。”杨克定说这话的时候,两眼放光。
申式南听他如此说,顿时收起蔑视之意,转而眼露崇仰之情。
“我会送你一份大礼,以后你用得到的。我赌你是我料想的人,这才故意挑拨他们嫉妒你。”杨克定很满意他眼中释放的光芒,神秘一笑:“我在老杜酒铺里藏东西,东西却没有藏在酒铺里。嘿嘿,你找到就是你的。”
对陈藩、陈布林和阮佛海的缉拿一切顺利,但董处机却逃脱了。
几人的供词证实了杨克定的交代,阮佛海同时还供出黄文凯、黄儒凯、张天魁、冯阿敏和钱淙流等。
申式南却说,黄家兄弟以及冯阿明和钱淙流应该是不知情,黄家兄弟纯属被利用。
冯阿敏则是他借机利用昨天的诗会,拜托他帮忙试探嫌犯的,阮佛海知道诗会邀请了钱淙流,这是在故意攀咬,目的就是搅浑水,搞乱大明朝廷。
“你醒醒吧,你和你父亲都辜负了你祖父的意愿。你祖父阮飞卿在《江行次洪州检正韵》一诗中,写过‘凭仗新诗作图志,行观四海轨文同’,你祖父在交趾做官时就希望轨文同。”
审讯房里,面对执迷不悟的阮佛海,申式南一改平日的温良恭谦,直接撕下他父子二人的虚伪面具,拍案吼道:“轨文同的典故你不知道吗?秦一统天下,置象郡,之后交趾一地才有了文字。你父亲写的《平吴大诰》哪个字不是我们祖宗传下来的?数典忘祖说的就是你父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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