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破开乌云，露出一抹阳光。
涂知意静静伫立于风中，看着地面上一望无际的火海，心中一片悲凉。
因为这边的动静太大，引得正在缠斗中的四人一分神，几乎就是瞬间便被启渊的神力击中。
涂鹤白直接强行修改了AI命令，这是写进程序中的，不受系统影响。
涂知意回过头来，金色光芒绽开，化为丝丝缕缕的金线将四人轻轻包裹在其中，慢慢放到了地面。
九幽应召而出，飞身悬于女子身侧。
涂知意立于阳光下，右手执剑于左手掌心划过。神器得主人鲜血加持，剑气更盛。
“启渊。”女子缓缓开口，声音如万年寒冰。
“你的对手是我。”
刹那间两人化作流光冲上云霄，于云层之上碰撞在一处，神力震荡形成的波动将黑云破开一个洞，翻涌着向四周扩散开来。
九幽划过产生的剑光与闪电交织在一起，刺眼的光芒令人无法直视。
启渊完全不知疲倦，即使方才被四个主君联手攻击，也没有消耗多少神力。
作为AI程序，他最不怕的就是消耗战。
涂知意深知这个道理，她没用任何花哨的招式，每一击都用尽全力。
神力在经脉中疯狂游走，超负荷的调用使得她的每一招都能带起烈火灼烧般的疼痛。
可她就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杀红了眼，到最后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招式，只是凭着本能向着启渊挥剑，压诀。
这么多年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她不知道自己打了多久，也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视线被血色充斥，耳中全是嗡鸣。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了暮山沉焦急的声音。
“涂涂！停下来……”
手腕被男人温柔的握住，她剧烈喘息着，艰难停下手中动作，偏头看向四周。
暮山沉，洛屿，陆明煦，翎琛。
四人的脸上皆是一样的神情。
“快停下……”
涂知意昏昏沉沉的向前踉跄一步倒进一个微凉的怀抱，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
四周一片黑暗，幽蓝的水波荡漾，在黑暗中宛如极光一般闪耀。
涂知意独自一人走在熟悉的三途川，忘川水在脚边静静流淌。
她看了看四周，目光中带了些疑惑。
她是怎么到这里的？
河中似乎有断续的影像闪过，她蹲下身来，指尖划过水面。
“明天准备开始内测了，今晚回去都试一试游戏，以玩家的身份看看哪里有不合理的地方，发现问题及时上报。”
是程笠的声音。
“我都改了八百多个bug了，再有问题我祝铭川三个字倒过来写！”
乔水水的面容出现在水面：“你拉倒吧！就你的代码bug最多，我测出来十个里面八个都是你的！”
涂知意没忍住笑出了声。
影像闪烁，胥乐不情不愿的拿着意识连接器：“本来就不玩游戏，让我体验能体验出来个什么劲？”
翎瑶举着手机在宿舍中四处乱蹦：“我抢到内测名额了！首款全真攻略游戏呀！”
“……”
无数人的记忆浮现在水中，越来越多的声音围绕在涂知意耳边。
忘川水能使人失去记忆，和清除npc记忆共用一套程序。
这里是这个世界所有人关于现代的记忆。
涂知意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进水中。穿过一幕幕现代的影像碎片，看尽所有人的另一个人生。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些已成为前世之梦。?
水流温柔的围绕着女子的身体，涂知意缓缓闭上眼。
黑暗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略微刺眼的光线。她下意识的伸手遮挡，下一秒她的手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掌心。
“涂涂……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中带着惊喜。
涂知意循着声音抬起头，暮山沉的面容在眼前慢慢聚焦。那如玉的面容透着些憔悴，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之色。
她皱起眉头，缓过脑中沉重的眩晕感，这才发现自己正泡在水池里。
正是灵宫后殿那个温泉。
“我怎么在这？”她问。
暮山沉跪在岸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呼吸凌乱，言语间还有些颤抖。
“你已经睡了一年了……我们都……都很担心你……”
说着说着，滚烫的眼泪就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涂知意怔怔的看着他，抬手拭去男人眼尾的泪水。
“我没事……我就是太……太高兴了……”
暮山沉断断续续的解释。
“我还以为你……”
醒不过来了。
她杀了启渊之后的状态实在是令人担心，晕过去后众人也都以为是受重伤体力不支导致的昏厥。
结果在她昏迷了四个月之后，伤势已经完全好起来，可人却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
查不出任何问题，她就好像睡着了一般，没有死去却又醒不过来。
联想到她儿时掉下诛仙台昏迷千年的经历，众人心中皆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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