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的由头，顾奶奶肯定抬起她的老腿就是一脚。
但这广播员......
顾奶奶以前在大资本家家里当了那么多年丫鬟，准确的说应该是管事，见证了许多。
虽然没见过姜明茶的面，不过也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事。
说实话，起初顾奶奶是不大瞧得上这姑娘的。
年纪轻轻的姑娘，任凭家里人摆布，太软弱了！
这样的媳妇娶进门，不指望她把这家撑起来，但在教养孩子上也不行啊！
也就是这原因，顾母上次来，顾奶奶用点鸡蛋鸡蛋就把她打发了。
但后面嘛，这姑娘一脚把前来惹事的男同志给踹了回去。
还自己当上的广播员，关键是干的还不错。
顾奶奶又觉得，可能是自己以前看走眼了。
所以现在顾母提到这个，顾奶奶沉吟片刻，爽快点头：“行，那鹅黄色的布剩下的正好够她做一身衣服，在我柜子底下，你拿回去吧。”
这时候布多贵啊。
做一身衣服的布，都够普通人家攒几年了。
本来以为可以把顾母打发走，结果顾母清了清嗓子，眯眼笑：“妈，这也不能一身衣服天天穿啊，总得有套换洗的的吧？”
顾奶奶：“......”
造孽啊！
————
当天晚上，下班前五分钟，顾肆衍准时来接她。
回去的时候注意到姜明茶身上这件衣服领口都洗白了，没说什么，而是等回到家后，翻出自己存钱的铁盒子。
里面有一叠零零碎碎的钱，都是这些年他存下来的工资，以及赚外快挣的钱。
除了钱外，还有他攒的各种布票粮票鞋票工业票。
农机站每个月给他开二十五块钱的工资，还有一些票据。
在乡下已经算很高的收入了，但是跟城里正式的工人比还是差了些。
不过顾肆衍在学习拖拉机相关知识的同时，也学习了很多其他机械相关的内容。
其中就包括组装修理自行车、收音机。
现在姜明茶用的那个收音机，就是他自己组装的。
从废品站收材料，自己组装后再托人出手。
这一来一回，可以赚一个月的工资。
所以，顾肆衍手里存的钱真不少，比顾母他们想的都要多。
现在一件衣服差不多都在十五块钱左右，他拿了七十块钱，还有布票，走到姜明茶门口。
刚要敲门，想了想，绕到后面，敲了敲窗户。
虽然两人确定是对象了，但由于各种复杂的因素，姜明茶跟他商量，处对象先偷偷滴，不要太张扬。
刚开始姜明茶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人实在太高调了！
明明冷着脸，看着跟钢铁直男一样。
但处个对象莫名那么高调！
她没有办法，只能说先偷偷处着。
本以为这样，男人就会低调一点。
谁知道他竟然发现了新的乐趣！
别说，这偷偷摸摸的，还挺有意思。
这不，现在这人都不走大门了，非要翻窗户，整的跟隔壁老王似的。
姜明茶推开窗，对上男人那双沉默却炙热专注的眼，愣是什么脾气都没了。
无奈看他一眼，“快进来。”
沉闷的某人眼底划过笑意，直接单手撑窗翻进屋子。
一看，女孩打了热水，正要泡脚。
没开窍钱，看女孩的脚就跟看猪蹄一样。
开了窍后，心眼跟筛子一样，多的不行。
见她要洗脚，立马说：“我帮你脱鞋子吧。”
姜明茶：“......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没事，我来。”
说完就牵着媳妇的手让她在床边坐下，蹲下身帮她脱下鞋袜。
姜明茶瞬间联想到上次，难为情别开脸，转移话题：“对了，你来有什么事啊？”
“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县城买两身衣服。”
说着顾肆衍把钱拿出来放在姜明茶手里，“多的钱再买双鞋。”
刚刚给她脱鞋子的时候，顾肆衍才发现，她一直以来都只有这一双鞋。
鞋底都快磨穿了。
还好他当时多拿了一张鞋票，正好派上用场。
姜明茶拿起来一看，好家伙，七十多块钱！
都是顾肆衍近三个月的工资了。
“你给我这么多做什么，我有钱，我也有工资。”
“你工资下个月才发。”
顾肆衍说：“以后咱们肯定要结婚的，结了婚钱都是你的，你就当提前用。”
想到结婚，顾肆衍这突然想起来，他们两人好像本来就是过了那些流程的。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正正经经的夫妻。
夫妻。
媳妇。
男人喉结滚动，感受到握住自己脚踝的手越来越热，姜明茶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闭了闭眼，无声叹息。
男人怎么这么能脑补！
正想怎么哄他让自己好好洗脚，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两人都吓了一跳，顾肆衍反射性站起身将她挡在面前。
看清来人，皱了皱眉：“妈，您怎么不敲门，突然过来做什么？！”
顾母也一愣，儿子气场太强，她还傻乎乎回应：“我一激动，给忘了。”
说完顾母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大晚上的，他一个男同志在人家女同志房间干嘛。
而且如果她刚刚没看错的话，这臭小子蹲在地上抓着人家明茶的脚吧！
刚才还底气不足的顾母一下子就来了劲，是冲过去对着顾肆衍的胳膊就是几巴掌，“臭小子，我叫你耍流氓！”
“明茶你没事吧，这臭小子，妈替你打他！”
顾母一激动，都直接称自己是“妈”了。
姜明茶羞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这顾肆衍，说了好多遍不要晚上过来，他非要晚上偷偷来！
来了就来了，还非要跟她脱袜子脱鞋子洗脚。
洗脚就算了，这人偏偏还一直捏着她的脚踝不放。
并且让顾母抓了个正着！
苍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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