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完了，大伙移到客厅喝茶水。
徐芳看看了一圈，开口说：“顾泽，你看，顾岚的嫁妆怎么弄？”
顾大嫂和宝妮对视一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顾岚嫁妆不应该是当父母的负责吗？我妈去世了，不是还有我爸呢吗！”
“礼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是，我们这不是没能力吗？为么多年，我和你爸也没攒下什么钱，养这么多多孩子……唉，我原本想着，姐姐怎么也得给顾岚留下嫁妆，这样也不委屈我们顾岚。”
徐芳还挺厉害，眼泪说来就来，不知道的人以为她们姐妹情深呢。
“你叫谁姐姐呢，别侮辱这个词，以后少用你肮脏的嘴提到我妈，你不配。养不起孩子生那么多干什么？现在顾岚不是你视如己出了，你不是对她千好万好，事事以她为先吗？”
“呜呜……顾野，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也真心忏悔，你就不能原谅我嘛？”
三十多岁的女人，柔柔弱弱，哭的梨花带雨的，把顾向东的心都哭碎了。
“顾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要我们向你跪地求饶，你才能翻过这篇是吗？”
“跪地求尧，你能让我妈活过来吗？”
现在面对他们，顾野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激动了。
“顾野，那是你爸，你为了你死去的妈，连爸都不认了。再说，你妈那时候病重，本来就时日不多了，也不能全怪你爸。”
顾奶奶看着大儿子被孙子如此逼迫，压在心头的怒火爆发了。
“奶奶，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妈当时是病的不轻，但是，她本可以安然离开，觉得自己的孩子即使没了母亲，还有父亲，有其他亲人照看。”
顾泽看着他奶奶，平静的说着。
“而事实呢，她看见了丈夫的背叛，知道自己离开以后，她的孩子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处境。我妈是带着对年幼孩子的担忧离开的，那是什么样的心情，她灵魂都不能得到安宁！”
“她怎么就得不到安宁了，你们过得不好吗？有虐待过你们吗？顾泽，你说这话，不是忘恩负义吗？”
顾奶奶觉得自己含辛茹苦的照顾他们兄弟，没落一句好，真是白眼狼。
“是没虐待，但是差别对待了！顾野和顾峰，顾媛发生矛盾，你哪次不都是批评顾野，不管是谁对谁错。”
“批评几句怎么了，你二叔牺牲了，就留下这么两个孩子，我多照顾他们有什么不对。”
顾奶奶觉得自己没做错，一直都这么认为。
“二叔牺牲了，是因为我们牺牲的吗？凭什么让刚刚失去母亲的我们承担这一切，无条件退让。我们父亲没牺牲，又有什么区别。”
宝妮觉得顾大哥想说的是“没牺牲，还不如牺牲了呢！”
“你现在说这些是想干什么？是看你爷爷退休了，没权力了，来和我们算算账，这么多年怎么亏待你们了？”
顾奶奶开始倚老卖老了，这话让顾大哥怎么接，偏心眼的老太太。
“奶奶，你……”
顾野气噌的站了起来，面部肌肉都抖动了！
“奶奶，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样的孙子两样的待遇。顾野他不是你孙子嘛，不是你疼爱的大儿子的孩子吗？你刚才的话是想让顾野和大哥身败名裂吗？让他们背上一个忘恩负义，对自己爷爷奶奶落井下石的名声吗？爷爷退了怎么了，我们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放不开的反而是你们吧！”
“你们跟着爷爷享着福，住着大房子，享受有人照顾的日子，我家顾野从十五岁起就在部队出生入死，多少次死里逃生，他可没享受这一切。”
“怎么，死了爹的还有优待权啊？顾野没死爹是他的错呗！”
“你，你怎么说话呢？”
顾奶奶和顾峰一起站起来，怒视着宝妮。
顾野又站起来了，奔着顾峰过去，被宝妮拽了回来按下。
“呦，这回坐不住了，我以为你要一直躲在你亲爱的奶奶身后，让她替你冲锋陷阵，自己往怀里搂好处呢！”
林宝妮在海岛不仅打架没对手，骂架也没输过，遗传她娘的优良基因。
“林宝妮，你，我告诉你，我顾峰没有不打女人这一说。”
“妈的，你动一下试试？”
顾野又起来了，只说了一句话，又被宝妮按下了。
林宝妮兴奋啊，在岛上没人敢和她对上，她寂寞好久了。
“是吗，我也没有不打男人这一说，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顾峰气的脸红脖子粗，都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了。
“行了，都坐下。”
顾爷爷看了看了半天热闹，看够了，才开口制止。
宝妮在心里嘀咕着，你老人家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都说完了吧，这么多年的怨气，不甘，委屈，不满都说出来了，那以后就不要心存怨怼，即使不能把彼此当亲人，也不能当仇人，让外人有机会对付我们顾家。”
顾爷爷一直想着家族利益最大化，但是却没有约束好身边人，差别对待了，还想大家一条心，怎么可能。
顾野和他哥都没有接话，顾爷爷深深地叹了口气，明白了。
顾家最有出息的是顾泽，顾野居二，他有很多军功，年龄一到，往上升是板上钉钉的。
顾爷爷看了看在安慰媳妇的大儿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三儿子，被他奶奶养的……
算了，自己辛苦一辈子，以后的路他们自己走吧。都是土埋半截子的人了，他和老伴有国家照顾，不需要儿女负责，他们自己管自己吧。
本来是讨论顾岚嫁妆的事情，但是话题偏了。顾爷爷最后说，顾岚结婚也别提嫁妆不嫁妆的了，现在也不能大办，都低调点。
我和奶奶给包个红包，你们每个孩子结婚都有的。至于你们，就随心意，我不强制。
“老大，顾岚是你的女儿，是你的责任，不是顾泽顾野的，能生得起你就要养的起。别让人说你顾岚她们有后妈就有后爹，该怎么准备你自己看着办。”
“知道了，爸。”
“行了，都散了吧，以后好自为之，自己顾自己吧，但也别让我听见，你们窝里斗，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我是退休了，但还没死呢，想清理一下门户还是能做到的。”
顾爷爷拽着不情愿的顾奶奶离开，回屋了。
客厅里剩下的人，除了不懂事的孩子，都各怀心事，没了说话的欲望，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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