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个上午，尉迟宝琪和李世民都没什么劳累的感觉，农机的使用感受简直是无与伦比。
李世民和尉迟宝琪两人个坐在樊柱家自有的，巨大的打谷场上，看着樊柱小心翼翼地驾驶拖拉机用爬犁把麦子摊开。
“机械真是奇妙，到现在你收了多少亩地？”
尉迟宝琪喝着碗里的凉白开，双眼出神：“六七十亩吧，记不清了，麦子大概还有一百来亩，稻子还有五十亩左右，剩下的都是一些小型的菜地了。”
“土豆大概是一百亩左右，用农机收割土豆比收割麦子方便一点，拖拉机手累一点罢了。”
李世民显然被这个数字惊到了：“朕想过收了很多亩，没想到这么多！那这岂不是....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尉迟宝琪抬眼看了一眼李世民：“怎么可能，不管农业生产力达到什么水平，都一定会有吃完的那一天，究其原因就是浪费。”
“你别看现在的百姓，浪费一点粮食那心都疼，三代之后你再看，再到后面，百姓会觉得这些粮食这么便宜，浪费就浪费了。”
“所以，这需要整个社会的共识，不能浪费粮食要刻进每一个人的骨子里，教育、社会都要起到规劝的作用。”
难得尉迟宝琪在和李世民独处的时候正经一回，李世民听得很认真，也开始在脑中疯狂的思考。
“夫君！小宝、老李头，吃饭了！”
原本还在跟李世民探讨的尉迟宝琪一听到开饭，直接“嗖”一下没影了。
“嫂子今儿中午吃什么？”
翠芬笑意盈盈给几人盛饭：“大米饭加几个家常小炒，你可别嫌我做的饭次。”
尉迟宝琪端着饭碗坐到桌边等着上菜，李世民和樊柱两人也跟着过来了，翠芬盛完了饭进了厨房端菜。
“醋溜土豆丝，烂糊茄条，红烧五花肉。还有早上剩的几个韭菜盒子。”
李世民有些没懂：“这天气虽然没那么炎热，可以称得上是凉爽了，怎么什么时候买的？放不坏？”
翠芬捂嘴轻笑：“哪儿啊，就刚才李上庄的大爷赶着牛车过来卖的，我跟大爷说了咱家来客了，明天还要多些。”
“我和夫君原本在洛阳，在我们村上请人做事，必须要有红烧五花肉，咱不能差你们事儿。”
樊柱已经吃得满嘴流油了：“之前啊，宝丽粮行的管事收粮的时候跟我提过一嘴，说是以后有了冰箱，这肉往冰箱里一放就能冻上，坏不了。”
虽说开收割机收麦子没多累人，李世民开个拖拉机也算不得劳累，不过劳动之后的饭食总是格外香一些，特别是大油、大肉、重盐的菜色，吃着都满足。
樊柱端着饭碗：“上午收了七十二亩地，今年算个丰年，合到单产一千一百斤，湿粮晒干差不多八九百斤的样子。七十二亩地，合下来六万斤不到点。”
李世民的印象里面一直是谷贱伤农，对这个从樊柱嘴里报出来的数字没什么概念，只好旁敲侧击的问。
“在北地今年能赚多少宝钞？”
樊柱掰着手指：“包的田免租、免税，三遍农药一亩合下来十五文钱，播种是宝丽粮行下派的操作员开我自己的农机弄得，不要钱，只需要把粮食优先售卖给宝丽粮行就行。”
“剩下的旋耕啥的犁犁、耙耙，也不用出钱，咱买的这些个农机保修二十年，加油也不用钱。种子，只要保证用宝丽粮行的种植方法，一斤合下来也就一文多点儿？没算过啊。”
樊柱想来想去好像除了买种子和农药也没什么需要的花费。
“那一亩地八百斤来算，能卖多少？”
樊柱走到旁边的柜子，取出了去年的收粮凭证递给了李世民：“李叔，我不识字，都是宝丽粮行的收粮伙计报给我的，你们会开农机的，肯定识字。”
李世民直接念了出来：“每斤二文二，精选粮二文七。这价格算高算低啊？”
尉迟宝琪又去添了一碗饭：“放以前算高的，放现在算正常，宝丽粮行的粮食，你就说麦子，磨成面加上运输，多少人工、工序，最后到百姓手里也就是五文钱一斤的样子。”
李世民终于相信了宝丽粮行真的没有盈利的可能性了，樊柱从李世民手里接过收粮凭证。
“一亩就是一两多宝钞，然后再种一轮大豆，又是接近一两宝钞，一年一亩地可以贡献大概三两不到点的宝钞。”
尉迟宝琪拍了拍手：“那真是恭喜大柱哥了，这一年到头没白忙活。”
樊柱咧着嘴笑得开朗：“别人种地一年到头都是苦着一张脸，到了收成笑嘻嘻。我不一样，我从年头笑到年尾，最喜欢的是和我媳妇在成熟的地里看那些粮食，别提多好看了。”
尉迟宝琪又拿起个韭菜盒子咬了一口：“对了，大柱哥，你这么多农机，你学会了开农机以后，可以去帮别家收，他们没农机的用农机也得出宝钞吧？”
樊柱点点头：“那是当然了，一亩地合四十五文钱哩，按照我这个高配的，一天干个百来亩没问题，那就是四五两宝钞了。”
“我吃亏就是吃亏在不识字上了，听说识字的人学农机上手特别快，上面那些个钮子，都写好了什么用哩，咱看不懂真是唉。”
尉迟宝琪取了木勺子舀了两勺红烧肉的肉汤放进碗里，一顿拌饭：“说实话，识字了之后学农机是简单很多，但是大柱哥你脑子活络，不至于学不会啊。”
樊柱叹了口气：“小宝你说的这些你大柱哥都明白，主要是...唉...你们识字的不懂咱这盲流子，咱生怕多问一句就被人记恨上，又受气又挨骂的，还学不到真本事。”
“宝丽粮行的伙计和农机手都是好样的，咱也知道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是...啧..自己过不去那道槛。”
翠芬走到樊柱的身边用手轻轻抚上爱人的肩头，试图安慰自己的夫君。
“要不小宝你帮帮你大柱哥，你肯定不会瞧不起大柱哥的，就这两天我和你大柱哥都知道你们父子俩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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