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一家人只用了十分钟就搞定。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在收拾餐桌后，秦淮茹拿起两个碗，示意秦京茹一起来到隔间帮忙洗碗。
其实是找机会说话， 毕竟，碗比什么都干净。
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倒映着她们忙碌的身影。秦淮茹小心翼翼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她的声音低沉，带着讨好：“京茹，你说，你后面还能不能再帮我们弄些粮食过来？”
秦京茹把手中的碗放入水中转着圈，看似在仔细擦洗着，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淮茹姐，我也不确定。那些粮食不是我能随意取用的，今次能带来，已经是韩非大发善心了。”
听到这话，秦淮茹的双手微微一顿，碗中的水泼洒出几滴，溅到了裙摆上。她的心中既有些失落，又不由得对自己的贪心感到惭愧。她没有告诉秦京茹，自己私藏了五斤粮食。
她们两人就这样沉默地洗着碗，只有清脆的水声和碗盘相碰的声响。冷水很冻手。
秦淮茹心里很难受。
她轻叹一声，决定转移话题，以减轻表妹的心理负担：“京茹，别担心，今天能有这一顿，我们已经很知足了。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咱们只能顺其自然。”
秦京茹望着姐姐的背影，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温暖。
人心都是肉长的。
她其实心里面知道表姐不容易，她更清楚，这种艰苦的生活并不是一袋子粮食就能彻底改变的。
她轻轻拍了拍秦淮茹的肩膀：“淮茹姐，你放心，以后有东西吃，我一定不会忘了咱们的家。”
毕竟是自家表姐，过去，在农村时一起度过的那庞大的过往，是秦京茹无法忘记的。
夜深了，两人终于涮完了碗筷。她们小心地放好，将碗筷摆放整齐。
之后两人躺在炕上。
秦淮茹在炕上翻来覆去，她的心思飘远了。她想起了藏在外面的粮食，今晚，她却感觉到了一丝罪恶感，仿佛这秘密变成了一种负担，重重地压在心上。
要不要拿出来呢？
秦淮茹心里面很纠结。
但是，秦淮茹实在 不想便宜婆婆。
算了，先睡觉吧。
夜深人静，秦淮茹一家悄悄睡去。
今天，于丽，秦京茹是吃得很舒服。
但是也有人吃得不舒服。二大爷刘海中家，刘海中看着木窗外的雪花心里头很难受。
他是高级锻工，重体力活导致他的粮食定额高一些，但是，也导致在粮食短缺的情况下，他比别人要更受折磨，因为胃相对被撑大了。
二大爷回头。
屋内，两个孩子的呼吸很平稳，沉睡中的刘光天和刘光福或许正梦见满桌的佳肴，口水流的满地都是。。
“都睡了吧……”
“小点声……”
二大爷和二大妈躺在床上，通过隙缝中透进的微光确认孩子们确实已经进入了梦乡，二大妈便轻声地对刘海中说：“海中，咱们是不是该……把那个咸鸭蛋拿出来吃点？”
刘海中的心里五味杂陈。他闭上眼，那个咸鸭蛋是一个月一个月节省下来的。这些蛋原本是为了应对困难时刻，确保自己干活的时候，身体不垮掉。然而才饿了两天，晚上的时候他就嗅到了从飘来的沼气味，
“可能是我太饿了。才闻到了怪异的味道。身体支撑不住了可能是……”他对自己解释道，心中那根本该忍耐的弦终于崩断。
他翻身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到箱边，藏起来的咸鸭蛋仿佛有着魔力，召唤着他。
二大妈轻轻拿起壶，倒了两碗热水，微微的热气带着稀薄的盐香，缓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他们在处理这脆弱的咸鸭蛋壳时异常小心。
他和二大妈小心翼翼地剥开蛋壳，那馥郁的香味立刻在房间内弥漫开来。二大爷心中的罪恶感与香味交织在一起，他的眉头紧锁，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卡着。他知道，孩子们也是饿着的，但内心的饥饿让他无法抗拒。
二大妈也不是没有犹豫，但看着丈夫那饥渴的眼神，她也推不开这突如其来的诱惑。她告诉自己，孩子们年纪小，吃不吃咸鸭蛋感受不那么强烈，他们还能忍。
“蛋壳别丢！”二大爷小声道。
二大妈专门拿热水洗过碎壳，上面还沾满了蛋白，二大妈先是将壳贴于唇边，小心翼翼地吸食那附着在上面的残余，然后递给二大爷。
两人轮着嘬了起来。
“啧啧……”
那细小的吸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突兀，二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怕儿子们醒来。
吃完壳上的蛋白后，他们又取了一根筷子，
二大妈动作机敏地将筷子轻轻插入蛋黄和蛋白的交界处，把筷子旋转了一下，筷子端沾满了金黄色的蛋黄，粘稠而富有弹性。
“嘶……这油！绝了！”
她将筷子递给二大爷，那一刻，二大爷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但在这个艰难的时期，每一次小小的享受都必须被无限放大，以麻痹那日益消瘦的身体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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