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杭木木地走出电梯，握着把手正准备开门，莫以淮恰好从家里面把门打开。
“杭杭，你，怎么了？”男人看到妹妹的眼睛和嘴唇都红红肿肿的，皱着眉头问。
被压抑着的委屈在至亲面前终于可以爆发，女孩扑进哥哥怀里，抓住他的毛衣，哭得梨花带雨。
这是三年来妹妹第一次主动抱自己，在自己怀里发泄。对上一次，妹妹还是个两岁的小娃娃。
莫以淮轻轻抱住妹妹，拍拍妹妹的背说：“杭杭，不委屈，哥哥在，不怕。”他像哄小婴儿一样，托起妹妹的臀，抱着人，关上了大门，往屋里走去。
男人把妹妹抱到了客厅，放在榻榻米上。
看妹妹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莫以淮关掉了客厅的灯，点了两支香薰蜡烛。又在洗手间用热水浸泡了小脸巾，拧得半干，敷到莫以杭脸上。
“杭杭，想跟哥哥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莫以杭把埋在膝盖里的小脑袋抬起来。此刻她确实需要倾诉，她只有哥哥了。
“哥哥，我爱上了一个人，但我不应该爱他的，所以我拒绝了他。我的心好痛好痛，他也好痛好痛，我该怎么办？”
莫以淮知道这个所谓“不该爱的人”肯定是朴易笙，当时就不应该心软，答应让他们两个交朋友。
“为什么要拒绝他？”男人试着问妹妹。
“因为他答应跟别人订婚在先，我不想做小三，不想做上不了台面的情人。
明知他跟另一个女人马上要组成家庭，如果我执意为之，我会觉得自己好肮脏，好低贱，像暗渠里的老鼠。” 女孩虽然脆弱，但内心却是坚定的。
“我不允许你这样轻贱自己！你是我莫以淮的妹妹，全世界最干净的女孩。”男人一手揽过妹妹的肩膀，向天祈祷着：妈妈，如果你已经变成了星星，就请保佑妹妹可以获得幸福，好吗？
如果你仍活着，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着我们，那就请你跟我一起祈祷，让杭杭可以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在莫以淮的安抚下，女孩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她对哥哥说：“哥哥，我想喝酒，可以给我一点吗？听说喝酒了后，可以忘记烦恼。”
男人想了一想，说：“好，就喝一点，哥哥陪你喝。”
莫以淮顺了她，从酒柜上取下一瓶铺了些许尘的红酒，用开瓶器拿起了瓶塞，倾斜瓶身，醇厚的红色液体倾泻入醒酒器里。他又拿了两个红酒杯，放在女孩面前。
“这瓶酒是哥哥的养父母寄过来的，酿酒的是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哥哥，你愿意的话，可以叫他一声大哥。”莫以淮边往酒杯里倒酒，边跟妹妹说。
“很少听你说他们的事情，是他们对你不好吗？”
男人摇摇头：“不是，相反，他们对我很好，是除了妈妈和你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但是......”男人摇摇酒杯，让酒再醒一醒，凑到鼻子，边闻边说，“但是哥哥好像对那个大哥产生了不好的感情，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莫以杭学着哥哥的动作，用嘴抿了抿酒杯中的液体说：“什么不好的感情？哥哥恨他？厌恶他？还是觉得他碍眼？”
“我怎么可能恨他呢？大概再也找不到比他跟我更合拍的人了。我......我是喜欢他，是爱他呀！”说着，男人抬起头，灌了一大口。
莫以杭不是什么都不懂，听哥哥的语气，再联想到哥哥是在外国长大的，她好像明白了哥哥隐晦的意思。
她试着问：“哥哥，你是喜欢那个大哥吗？就像我喜欢'那个人'？”
莫以淮从没想要对妹妹隐瞒自己的性取向，只不过一直以来没有碰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将这件事告诉她。“对，我喜欢他，男人对男人的喜欢，就像你对那个男人的喜欢。”
莫以杭点点头表示了解，她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满上。
“哥哥没有告诉过他？”
“没有，他是异性恋，他喜欢女人。如果我告诉他，而他又无法回应我的感情，我们会变得很尴尬，养父母夹在我们的中间会很难做的。”
“所以你决定回国发展是为了避开他？”
“不全是，回来找你才是最大的原因。而对于他，我认为自己应该及时止损。”男人也给自己再满上了一杯酒，“但是，实际上似乎没有止损。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他，无法放下这段无法得到回应的感情，还把对他的思念当成了漫长的享受，自己在感动自己。莫主任真实会自欺欺人啊！”
莫以杭没想到哥哥会有一个放在心上这么多年的人，居然连“爱”都不能让对方知道。
“哥哥，看到你这么惨，我好像又没那么伤心了。”女孩故意开着玩笑说。
男人敲了敲女孩的小脑袋，说：“小鬼头，我安慰你，你还挖苦我是吧，是不是找打。”
“哥哥最好了，才不会打我。”女孩用脸颊蹭了蹭男人白滑的大手，“哥哥，如果你想回去探望养父母跟大哥，不要怕，我可以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想陪在你身边，我们错过的太多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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