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年前，我总是感觉体内气血不顺，生了一场大病。母后说得了一个秘方...说来也奇怪，每次为我调理身体之后，我都觉得很舒服，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奇特的力量，修为还会因此上升许多。”
九棠点点头，那就应该是皇后借着帮她掩盖妖气的时候，又顺带帮她融合体内的妖丹，每次融合一点，黎雪的修为都会借着妖丹再上一步。
“但是母后后来就大病了一场，我很很急，特意去找了丹师。丹师说有一种丹药，以至亲之人的鲜血入药，便可以恢复几分生气。但是倘若不是至亲之人，那么就是毫无用处的。
我一想，反正也没有坏处，不如试试。但是.....”
“那药毫无作用对吧？”
“是的。”黎雪的魂魄叹了口气，眉目低垂，“后来我不敢相信，我一直将母后当做最亲密的人看待，我完全不敢相信这件事。后来又用我们两人的血试过.....”
黎雪一顿，就算她话说了一半，众人也明白了。那次试验，定然是测出了皇后和黎雪不是亲生母女。
“一切都是命运使然罢了。白雀是被采买进入府中的，当时她还是一个最低等的洗衣女。我偶然见到她长得好看，人也机灵，就调到我身边做了贴身侍女。
她不知道从哪儿里学到的，看我身体不太好，就做药膳帮我调理。刚开始还好，慢慢地我就感觉我越来越嗜睡，有时候一睡就是一整天。”
九棠问道：“那时候你的身体应该就被慢慢侵占了吧。”
白雀应该就是在那时候发现了什么端倪，虽然她自小无人教导，但是抽取吸收灵魂进而巩固自身的这一项能力，是每个幻灵妖生来就会的。
“是的。”黎雪又点点头，有些悔意。
“当她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我已经夺不回我身体的掌控权了，大部分时间，我的身体都被白雀的灵魂掌控。
白雀本来是想着彻底吸收了我的灵魂，但是我逃了出来。”
黎雪继续解释道：“灵魂若是开了身躯太久，迟早也会魂飞魄散再入轮回。只是我自小被那妖丹养着，身体也不同于常人，因此也可以在外面飘荡，甚至还保留了一丝灵力。”
“可我若是没看错，前几日，你分明是去了皇后的寝宫中。”
九棠极其确定，那天去的人就是黎雪，她当时还纳闷，为什么那日在皇后寝殿所见到的，和来到太子府的二公主，给她的完全就是两个感觉。
黎雪似乎是有些诧异九棠怎么知道这件事，抬眼对上了她的视线。
“在外面躲躲藏藏，被找到也是迟早的事。可是她想要完全吸食我的灵魂，完全掌控我的身体，若我强烈反抗，对于她来说，就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于是我便主动去做了交易，告诉她，让我再见母后一面，我就答应她。
她同意了。
虽然在我的灵魂尚存之前，她也没办法完全控制我的身体，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能为所欲为.....我若是有这个心思，还没等我开口，白雀就一定会制止我。
按照当初的形势，我的魂魄被吸收完全，直到彻底消散，也是早晚的事情。我那日便决定和白雀做个交易，让我再去见一面母后，然后我就不再反抗，安然接受我的结局....
可是见过母后之后，我又有些不放心。我能感觉出来，白雀是很恨母后的，我担心若是我彻底不在了，白雀若是做了什么对母后不利的事情....
于是我在回去之后，按照约定，本来应该等死，不过我又逃了出来，想着能拖一段时间最好，说不定我还能这样偷偷地再去看看母后。”
黎雪说到这里，几人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的经过。只是就算如此，皇后当初为什么又要将亲生女儿抛弃，却对黎雪如此疼爱。
几人还是有些困惑，不过看黎雪这样子，对于这件事，应该也是一知半解。
黎雪漂浮着前进，二公主是皇后嫡出，府邸甚至比一些皇子府还要大。一路上弯弯绕绕，总算是走到了中央的一处居所。
进了门，才看到那院子极大，中央一棵硕大的柳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尾端的叶子泛着浅金色的光泽，但是却并未脱落。在这空旷的院子中，莫名地带了几分阴森。
“这树是后来白雀移到这里来的，她那时候占了我的身体，在外面杀了人，将他们的灵魂拘束在这里，好慢慢消化掉。”
“那天晚上在客栈中，是你？”
看到九棠望着那株柳树，黎雪也扬起了头，月光落在她的脸上，添了几抹怅然之色。
“我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我的魂魄又不能离开身体太远，最远也就只能到公主府附近的那个客栈。
姑娘来的如黎的那天，我正好躲在客栈中，我看姑娘神色有变，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又担忧姑娘半夜出去，于是就出言提醒...没想到，还是有人死掉了。”
黎雪说着，语气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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