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绵当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一个眼神下去，殿内就只剩她们俩了。
“怎么生气了？”她主动拍上云离的手，轻声哄道。
云离十分嘴硬，又往旁边挪了挪。
“没什么，我没生气。”
柳绵绵嘴角抽了抽，“你都快掉地上了，过来好好坐着。”
云离脸更红了，想起身就走，但却被拽住了手腕。
“好好说着话呢，现在要去哪？”
小姑娘眼神乱飘，支支吾吾的回答：“本圣女回棠梨阁还不成吗？”
柳绵绵见她连自称都搬出来了，就知道真的有点惹急了。
“好啦，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
她主动道歉，云离才哼哼唧唧的重新坐下。
“你刚才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绵绵又问道。
刚刚瞧着小姑娘一脸的欲言又止，不知道她脑补了些什么。
云离脱口而出：“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粘着你吗？”
话都说完了才后知后觉的捂住嘴。
“这个问题，有点耳熟。”
柳绵绵思考了一下，然后认真回答：“自然好奇，但你不说，我也就没追问过。”
云离斟酌再三，跟她透露了一点。
“你身上有光，靠近了很舒服。”
话音刚落，她的唇边就溢出一丝血迹。
柳绵绵慌忙站起身扶她，颤抖着手拿出手帕给她擦拭。
“怎么回事？太医，来人去找太医!”
云离拽住她的胳膊，虚弱极了。
“别，别喊，没事的。”
等人冲进来，她立刻背过身去，冷静的说：“退下，刚才只不过是本圣女被划伤了，无碍。”
两个苗疆侍女退下了，春儿用眼神请示自家主子。
柳绵绵稍顿了一下才缓缓点头。
房门被重新关上。
“我这边有家里送进宫的女医，绝对可信，一会我让王嬷嬷来给你诊脉。”她不放心。
云离擦去嘴角的血，苦笑着摇摇头，口里喃喃自语：“天机不可泄露，是我明知故犯了。”
她声音极小，柳绵绵没听清。
“你说什么？”她凑近。
“没什么，你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就好，别让旁人随意近身了。”
云离看着沾了血的帕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收着了，随后她踉踉跄跄的起身。
“我先回去了，少则半月多则一月，暂时不会来了。”她温柔的笑着，一如往常的跟她挥手告别。
柳绵绵预感不妙，追出几步，却被她轻轻推开。
“也不要来找我，我闭关。”
最后叮嘱了一句，她就出了门，带着侍女回去了。
春儿疑惑的进来，看着主子魂不守舍的表情，还是乖乖的什么没问。
她奉上茶水，“娘娘，这是王嬷嬷最近新配置的药茶，安神静心，您喝一口吧。”
她回神接过茶水，把人支走。
“你出去等着，姑姑回来就来告诉本嫔。”
“是，娘娘。”春儿担忧的出去了。
柳绵绵去了书房，写字能静心。
写了两个多时辰，她胳膊都酸痛的快抬不起来了，她才停笔。
脑中纷杂的思绪也有了归处。
“我这身子，似乎还藏着许多秘密。”她讥笑。
抬头看看天色，看着万物萧条的冬天，寒风带着寒意随着暮色浸染。
春儿小心翼翼的来报。
“娘娘，姑姑回来了，还有养心殿那边传旨，今日娘娘侍寝。”
她眸光加深，淡淡吩咐：“去准备晚膳吧，把姑姑叫来书房。”
她趁着空闲的时间，摆上了一盘棋局。
自己和自己对弈，也算有趣。
“姑姑可查到些什么了？”
莲雾一进来就觉得主子情绪不对，她谨慎的回禀：“奴婢跟秋儿查到的差不多，没有查到是谁把他送进宫来的，但是奴婢已经找了可信之人盯紧了他，只要他有所动作，保证我们能第一时间知道。”
“不急，这盘棋，慢慢下才好玩。”她又落下一子，粲然一笑。
“姑姑，既然他这样想到本嫔身边，不如就成全了他，只不过让他换一种身份来，你说如何？”
莲雾背后开始盗汗，“娘娘的意思是？”
“这宫里的男人只有三种，皇上，侍卫，和公公。”
她侧眸看向莲雾，手中把棋盘推乱了。
“春儿应该把晚膳备好了，去吃饭吧，晚上还要去养心殿呢。”
等柳绵绵走了，莲雾才敢大喘气，刚才的威压感太厚重，让她竟有些无所适从。
这是娘娘第一次正式交代她要办的什么事，必须做好。
她盘点着可用的人手，酝酿着计划。
夜色朦胧中，棋盘已经摆好了，只等棋子就位。
等柳绵绵收拾好，更衣洗漱完。
凤鸾春恩车也等在锦绣宫门口了。
“起轿～”
太监们合力抬起轿辇，稳步朝着养心殿走去。
到了殿门口，梁洪元亲自来接。
“娘娘来了，皇上还在批折子，嘱咐奴才先带娘娘去内殿。”
她下轿，从袖口拿出一个荷包。
“多谢梁公公了，这是给梁公公的守岁钱，请公公切勿推辞。”
梁洪元显然大吃一惊，随后就乐的见牙不见眼，连声道谢：“诶呦，娘娘竟还能想着奴才，多谢娘娘赏。”
柳绵绵只浅淡的笑着回话，有礼又不失分寸，梁公公更为欢喜。
同时也不忘多提点她几句。
“娘娘这可是后宫中的头一人了，皇上这才大年初二就召了您随侍。”
柳绵绵脚步一顿，今日被云离的事乱了心神，险些忘了今日的日子。
“本嫔记得，皇上也是有半月休沐的假期的，怎么这么晚了还在批折子？”
梁洪元满脸堆笑，“娘娘您这就不知道了，虽说不用上朝，但国家大事皇上可不敢怠慢了，这不，晚上还没来得及吃晚膳呢。”
他都说的这样明显了，柳绵绵还有什么不懂的。
“本嫔晚上也没吃饭，不知公公可否给准备一些爽口的晚膳？”
“自然自然，娘娘里面请。”梁洪元忙不迭答应下来。
等他处理完政事回来后，就看见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还有美人笑盈盈的等候着。
“皇上，嫔妾来得急，晚上还没用膳呢，不知皇上能不能陪嫔妾用些晚膳？”
他心中一暖，大跨步走上去，拉开椅子坐下。
“自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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