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当然是没有。可就算没有也已经吞下了百分之五十，已经到了半神的水准。按照记忆里一年前伊比多的水平早就该招架不住，可为什么她如此游刃有余，完全没有逞强的态势？
手中的长刀没有变，依旧是一年前的那两把，没有被强化过也没有被改造过。那么是她变了吗？可即便已经推断到这一点，林亦飘仍然感觉不到她气势的变化……
不对。
其实是有的。
一招一式虽然气势不增不减，但是在那之中蕴含了一丝别的气息，那是只有接触到神级层次的人才能感受到的东西。
“为什么……”林亦飘一顿，“你会有神级层次的力量？”
“现在才反应过来，按照你的智商已经有点慢了吧？”伊比多笑着砍出下一刀，瞬间引爆林亦飘身后直线过去的一片废墟，“人是会成长的，你在变，我也在变，可不能只是你一个人走向了那条路。”
“但你的那种方式，代价很大吧？”
林亦飘屹立不动，刀刃从他身侧飘过，身后一连串的爆破声置若罔闻。水墨涌动在他周围，一旦有妄图侵犯他的能量波动出现便立刻做出防御，他如山般镇定，举手投足之间已然有神明之势。
“无所谓代价。”伊比多一张脸上写满了痴狂，“只要能抵达首领理想中的世界，就算要我付出一切都可以，因为我知道，最终那个世界里，会有我。”
“这是他用来洗脑的话术么？”
“随便你怎么想吧，总之现在，要么把我需要的东西告诉我，要么在这里被我杀死。”伊比多握紧刀柄，“反正无论哪一种都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只是后者稍微麻烦一些罢了。”
“稍稍进步了一些就敢这么狂妄么？”林亦飘撇撇嘴角，“我看你是没睡够吧？”
面对伊比多迎面袭来的数道红色刀刃，林亦飘纹丝未动，在伊比多的视觉里他只是轻轻抖了抖，便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她的连续攻势，甚至连水墨之术的自主保护都没有触发。
等等。
伊比多一顿，手中的刀顺势停了下来，同样身为处于神级层次的人，她能感觉到，林亦飘身上的气势在一点点发生改变。
“你竟然选择在战斗中同化神力？”
“是啊，毕竟已经没有人可以保护我了，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林亦飘冷着一张脸，“在最后写给我的幻境里，妈妈是这么和我说的。”
神力，是母亲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水墨之所以会一直保护他，是因为林亦飘身上始终有着守护术式的存在，那是宋冰为了保护不在身边的儿子以她天才般的大脑创造出来的独有术式。只要她还活着，水墨就会在林亦飘遭受疑似致命攻击的时候自动保护他。
在她死后，林亦飘继承神力时自然而然地学会了这一术式，但刻在他身上的那道守护术式却再也没有激活的可能了。
“妈妈。”
林亦飘小声念着，音量微弱，却无比坚定。
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消失，他能感受的到。
是情绪，成为神明的代价之一，就是失去作为人的情绪。
“你还真是个疯子！”伊比多弹指，黑紫色的能量从身后涌出，如同流星般划过身侧朝着林亦飘袭去，“疯子就该死！”
黑紫色的流星破开一切阻碍，如同蓄满的箭矢般势不可挡！然而数十道流星却在行至林亦飘面前的那一刻诡异地消失了，伊比多当即便认出这是林亦飘惯用的虫洞，立马选择和他拉开距离，像猫一样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猜测自己的攻击会从哪个角落突然出现。
“不必惊慌，我只是在分析你的神力来自于哪里。”林亦飘周围的时间仿佛静止，男孩沉淀许久的眼神透过层层壁障朝伊比多涌过去，已经完全看不出基本的情绪，“这个过程很长，在那之前，我不会对你动手。”
“你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脱，可是却没有。”伊比多说，“这算是对我的怜悯吗？”
“这话问得可真是有意思，你从一开始就把空间封锁了，根本就没有留给我瞬移逃跑的余地不是吗？”林亦飘说，“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当懦夫。”
“你这句话，回答了我一件事情。”
这下伊比多能确认，林亦飘虽然同化程度更上一层，但就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打破空间封锁的能力，这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仍旧势均力敌。
“不，这也是另一种表态。”林亦飘沉声道，“你们不会成为比我更强大的神，自然也无法创造出真正能够理解的世界，所以，我要杀了你们，杀了这个世界上所有妄图成为神或者接近神的人。”
“一个清醒和平的世界，只需要有一个神明，和一个牺牲者。”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似乎囊括了一片小小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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