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副总，齐少爷要见你。”
助理的口吻恭恭敬敬。
“哦，你亲爱的弟弟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弟了。”
白斯年轻笑起身，挥挥手表示有空再联系。
走出会议室，走廊的尽头，白斯年和怒气冲冲的齐悦迎面相遇。
齐悦的眼角余光在他身上一扫。
白斯年侧眸回避，等待电梯的功夫回头，正好看见齐悦的背影被门板隔开。
会议室内，云若檀抬手关掉投影的机器。
她笑眯眯地望住齐悦，“不是安排你休假吗，国外难道不好玩？气冲冲地跑回来干什么？”
“……云若檀。”
齐悦冷冷地注视她，“你忘了一开始约定的什么吗？”
“什么约定，我怎么不记得了？”
齐悦重重地一拳捶到桌面上，“你别给我装傻！说好了不会对秦桃夭下手！”
“哦……我的确这么说过。”
云若檀悠悠地走到他跟前，站定吗，微微偏头询问，“可是我真对她下手，你又能如何呢？”
含笑看着他，仿佛这是一次愉快的聊天。
“制定规则的是我，那我想随便修改规则，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齐悦再度被她的无耻弄得哑口无言。
“你和我讲规则讲道理是不是太可笑了一点。”
云若檀耸耸肩，“你知道你最应该做什么吗？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弄死我，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来妨碍你了。”
“反正云家盼着我死的人可不少，不会有人来追究你的，他们只会感谢你。”
她的语气稀松平常，似乎说的根本不是自己。
“……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是个疯子吗？”
齐悦厌恶地皱眉，后退一步。
云若檀叹口气，十分失望的样子，“你不在云家长大，真的是最大的幸运。”
当然，同时也是最大的不幸。
毕竟一个正常人怎么和不正常的人斗呢。
“如果你要撕毁我们之间的约定的话，我也不会眼看着你肆意妄为的。”
齐悦冷冷地道：“我现在就可以去告诉宋屿寒。”
“你告诉他有什么用呢？”
云若檀吃吃笑，难以理解他身上带着的天真，又格外嫉妒这样的天真，“宋屿寒再只手遮天，他能把我直接赶出去吗？”
“有谁可以在杀人犯什么都没做之前，就将他抓起来枪毙的吗？”
云若檀微笑凝视他面上凝固的表情。
“要说提防的话……你放心，宋屿寒没有一天不是在提防我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给他找麻烦呢。”
齐悦紧紧地攥住拳头，无力感又遍布全身。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遇到这种荒谬的事情，还什么都做不了？
“齐悦，你还是按照我说的做吧。”
云若檀循循引诱，“那不是很美好的结果吗？你能拥有她，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很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去争，不去抢呢？
齐悦越是不想争抢，她就越是要逼迫，与其让自己痛苦，还是看别人痛苦更快乐。
“……我不会那么做的。”齐悦面无表情，“你大概永远都不会懂，所以，我也懒得和你解释。”
“你再打秦桃夭的主意，我绝不善罢甘休。”
云若檀的眼神中微微带上怜悯。
啊……她的弟弟怎么只会放狠话呢。
太过于心慈手软的人，注定只有被摆弄的下场。
结果早就注定了。
另一边，秦桃夭的拍摄也顺利结束，可巧的是当天正好是两人的纪念日。
——结婚纪念日。
时间过的真是快啊，她就和宋屿寒结婚一年了吗？
秦桃夭抱着那一束送来的锦簇的花，露出笑容。
原本还以为永远都用不上这种节日。
结果这一年间，真的是发生了很多堪比天翻地覆的事情。
虽说有意外有辛苦，但总体来说，现世的生活都是在稳步向前的。
“走吧。”
宋屿寒从公司走出来，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手，“餐厅那边都准备好了。”
秦桃夭全然不知接下来的安排，还单纯以为两人只是约会吃饭/
餐厅位于首都最高的建筑顶层。
从透明的玻璃望出去，几乎能把整个首都的夜色全部纳入眼中。
地上是红地毯，撒满了丝绒般的花瓣，洁白的桌布上立着精致的烛台，高脚杯餐具之类的一应俱全。
悠扬的音乐充斥了这片空间。
侍应生送完他们点的菜后，也飞快地退了下去。
秦桃夭叉一块肉塞进嘴里，后知后觉地道：“你是把这里包场了？”
“嗯。”宋屿寒托住下颌，“因为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不想被别的任何人打扰。”
甚至忙完工作就把两只手机全部关掉了。
只想要一个完美的、心无旁骛的夜晚。
秦桃夭愣怔地舔舔嘴边沾上的酱汁，莫名地也有点局促起来，“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她这一身打扮真的很随性，好像一点都不重视的样子！
“没关系的。”
宋屿寒失笑，这么正式不过是他素来的习惯，也是出于对这份感情的重视。
正确的感情……说实话他都没想过自己能够拥有。
宋屿寒见证父母婚姻的失败，甚至明白了血缘关系，也不过是连捕风捉影都承受不住的脆弱。
他被迫早熟起，就不愿意再去涉足任何男女感情。
身边从未有女人来来去去，任何示好或者更越界的行为，都令他感到烦躁，甚至厌恶。
当时的秦桃夭，不得不说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尤其是她说她怀孕的时候。
宋屿寒几乎是瞬间回想起自己的童年，那么，他如果不接受，也会变成和宋正河一样的人吗？他的孩子会重蹈覆辙吗？
好在，好在最后只是虚惊一场。
而现在，宋屿寒凝望柔和灯光下，女子轻轻耷拉下来的眼角，忽然觉得有孩子，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尤其是有一个女儿。
还和秦桃夭长得一模一样的话。
室内的音乐陡然转变，变得更加庄重。
“秦桃夭。”
宋屿寒认真地呼唤她的姓名，“我考虑了很久。”
“这场婚姻，我觉得，不该仅仅和约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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