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之后，柳乐再也没有梦见过沈淮安，但梦里的场景无比真实，之后好几天都神情恍惚。
可急坏了柳家人，从镇上请了好几位大夫，药吃了也不见好，之后大夫只道：“平常药物无法医治心病。”
一家人都没了法子，柳乐知晓他没病，只是有些挂念沈淮安，尤其是还做了那样的梦。
越发临近过年，天气不好，柳乐只喜欢坐在门檐下看着大雪。
柳星和柳雨在外跟着秦风立跑镖，也回了柳家村。
家里多了俩人，都热闹了好一些。
昨日柳乐用新建的烤炉烤了面包，将几个孩子哄的团团转，也让柳家多了好几分喧闹。
“马上又要过年了……”柳乐喃喃道。
天空中的雪花飘散着，柳乐伸出指尖，一片雪花瞬间化成水。
“小叔！”
“小叔！”柳怡的声音，从前院传来。
柳乐回头，正瞧着柳怡往他这儿跑，“慢些，当心摔跤。”
柳怡伸直身子，去拉柳乐，“小叔，我们一起去堆雪人吧。”
“大哥和二哥堆了好大一个雪人，我们一起去玩。”
柳怡硬拉着，柳乐也不好拒绝，尽管精神状态不佳，也跟着柳怡几个孩子堆雪人。
转眼到了除夕夜，柳乐不想让大家担心，强撑着打起精神，陪孩子玩耍，陪哥嫂聊天，一直到深夜。
柳家各个屋子的灯光亮起又熄灭，大家都陷入睡眠。
只有柳乐的屋子一直点着油灯，灯火通明。
柳乐抱着宝贝盒子，里面全是沈淮安这些年送他的玩意，只有那串碧玉银珠手钏让沈淮安带走了。
环看屋内的装饰和摆件，每一桩每一件都有沈淮安的参与。
他们俩人在不知不觉间，羁绊竟也如此之深。
今夜柳乐比往常更加思念沈淮安，去年的除夕夜是沈淮安一直陪在身边守岁，给他压岁钱，给他新年礼物，而今年却什么都没有……
也不知沈淮安在京城是否安好，会不会想他呢？
屋子里的油灯一直照到天明，而柳乐也抱着熊猫团团在床上坐了一整晚。
————
远在京城的沈淮安，从离州办完事回来后，就到了除夕。
越秦王一早进宫了，归远居只剩万百泉和沈淮安两人对月独酌。
从不沉迷酒气的沈淮安，今日却一反常态，连饮几杯，心情也愈发低沉。
万百泉瞄了一眼自家外孙，不用多想都知沈淮安是想心上人了。
“小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万百泉轻饮一杯暖酒，询问道。
沈淮安低垂着眉眼，“我……我想参加科举。”
年前他在京城行事，都是以越秦王府为旗，作为越秦王身边的幕僚，但他不甘如此，无论是外公还是爹娘对整个大周没有一丝异心，他们无过，又何必躲躲藏藏呢，他非要让天下人知道万家的功劳，知道他外公对整个大周的奉献。
万百泉沉思良久，才道：“按你的想法去做，不要让万家的事干扰了你。”
“谢外公成全。”
看着自家外孙这般模样，万百泉又起了打趣的心思，“想科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舍不得心上人吧。”
沈淮安没有丝毫难为情，“外公，若是见到乐乐，定会喜欢。”
“外公，你和我一起回宁远府县吧，去看看爹娘生活的地方。”
万百泉手一顿，婉儿和沈鹤……
沈淮安见万百泉有些心动，急忙趁热打铁，“其实孙儿还有一事望外公成全。”
“孙儿想让外公做个见证，我…我想娶乐乐为夫郎。”
万百泉心中震惊，想了想，笑着道：“罢了罢了，看来是小安对自个儿没信心，想要将小乐趁早娶回家。”
“小安成婚这样的大事，外公当然得去。”
沈淮安没有反驳万百泉的话语，之前在家里没怎么同柳乐分开过，这一次分开数月，才知思念的痛苦。
每时每刻都挂念心里的人，柳乐又素来跳脱，生怕伤着磕着。
而柳乐本就出落的好，在柳家村十里八外都是受人追捧的哥儿，还有一直不死心的江揽之兄弟俩。
之前柳乐一直想等他有了功名后，风风光光的迎娶，但此次来京城见了些之前没有见过的场面和人，心里愈发不自信，就当是他卑鄙吧，想要将柳乐趁早拥入怀，打上属于沈淮安的标签。
沈淮安看着院中的一方天空的圆月，低吟道：“乐乐，月光所至，皆是我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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