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易学的罗夫子拿着一叠试卷进屋，她边喊柴戏衣发试卷边说：“我就不理解了，把艮卦写出来，这么简单的题目也有人答错。”
“想来你们是觉得我平日对你太客气了，成，今个起，我就不客气了。”
“梁五瑶，你来给大家说说，元亨利贞是什么意思？”
第二堂课下了后，丙班同学又战战兢兢地等来了第三堂课。
教国学的邱夫子抱着一叠试卷边发下来边笑着说：“咱们班啊，这次考得不错。”
“尤其是魏萱同学。一个月没来了，试卷答得不错。”
这话听得魏萱立马挺胸嘚瑟。
邱夫子又说：“梁五瑶同学文章写得非常好。等下了课，你们去看看梁五瑶写的文章，看看人家梁五瑶是怎么用典的，人家梁五瑶是怎么转题的……”
待下了课，也就到了吃午饭的时辰了。
梁四笑和梁四笑依然是同小莲一块儿吃饭。
小莲边吃边说：“四笑、五瑶，我看见了，你们可真厉害，尤其是五瑶，都是头名了。”
小莲也夸自个儿，“我这回是十五名了，比上回进了两名呢。”
她又说，“你们班的夫子换了几个啊？我们班的算学换成教高等部算学的喻夫子。”
“我们班的商学和农学也换了。”
梁四笑答，“我们班礼仪老师换了，旁的好像没换，对吧，五瑶？”
梁五瑶答，“医学换了，换成刘夫子。”
三人边吃边说话。
小莲又说，“我们班的柳臻她家里人昨个儿去董管事家里头闹起来了。”
梁四笑问，“小莲你是怎么晓得的？”
小莲说：“我班里头有个同窗是咱们书院董管事的侄女。昨个儿她和我们班几个同窗去董管事家里头看柳臻。”
“哪晓得居然撞上了柳臻她娘带着她外婆来闹事儿。”
“柳臻她娘拿着柳臻定亲的文书，说这事儿是打小就定好的，柳臻打小就是她那个表哥的娘子。”
“又问董管事，凭什么把人藏着不许这当娘的接回家，难不成是要把人给拐卖了，还说，若是董管事不把人交出来，她们便去报官，让衙门断断。”
梁四笑惊起来，“董管事也是一筹莫展吧。”
小莲点头，“我听我班里头那几个姑娘说，本来董管事的夫家人就不乐意她管这事儿，现在柳臻她娘过来要人更是想让董管事把柳臻给送回去。”
“这若是送回去了，不得嫁给那个傻子啊？”朱玉笛突然坐下来，插话说。
“嗯。”小莲点头，“这事儿我们班都闹开了。今个儿柳臻没来，哎，也不晓得她该怎么办呢。”
此时，柳臻在董家与她的奶娘王氏哭起来。
王氏摸着柳臻的头发，不说话。
良久，王氏才问丫鬟：“金院长可是来了？”
丫鬟答：“金院长刚刚来。”
“那好。”王氏拉着柳臻往外走，“小姐，院长来了，想来是能给你主持公道的。”
但是，金院长对这事儿是没什么底气。
还是那句话，一个人要脸面旁人压压也就能松手，可一个人要是不要这脸面了，旁人再压也是不管用的。
金院长看着柳臻她娘柳张氏那张脸，怒火压不住，又不得不压下去。
这会儿，王氏也拉着柳臻过来了，她见柳张氏想要强拉柳臻，赶忙拉着柳臻往金院长那头躲。
柳张氏见了，嘲笑：“躲什么躲？一个定了亲的姑娘不回娘家也不嫁给夫家，说出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柳张氏再与董管事说道：“董夫人，我家女儿在你家也住了些日子了，也该回家了。”
柳张氏又略为得意地与金院长说：“金院长，文书你也是看过了，想来也是晓得我们是没撒谎的。”
“再说，那文书也是有些年头了，这事儿本来是戊戌年寅月定下的，这媒婆是谁，哪天定的，都明明白白，你可总不能说我们拿着自家闺女去卖了吧。”
“金院长，你与我说说，咱们武朝的律法可是上头写着这子女的婚事是否得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柳张氏这话说得柳臻低着头哭，她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只敢干流着泪哭。
一旁的奶娘王氏用手摸了摸柳臻的头发，再走出来，说道：“金院长，这婚事确实是得从父母之命，可，这父母——”
王氏叫起来，“不是那父母，却是那强盗呢——”
“金院长，我求你给我家小姐做主。”王氏跪下来，“那柳氏并非我家小姐的生母，她是我家小姐的——仇人！”
柳张氏站起来，骂：“王三丫，你胡说什么？臻儿不是我生的，难不成她是生的？”
王氏不搭理柳张氏，自言自语说起来，“当年我作为陪嫁丫鬟陪柳氏嫁进柳家，没多久柳氏便怀了身子，我忙前忙后的照顾。”
“十个月后，柳氏生出一个女娃娃，可那女娃娃没几天便夭折了。”
“柳氏怕夫家人嫌弃，便跟我商量着去外头抱个女娃娃——”
“你胡说——”柳张氏喊，她扑过去想撕打着王氏，被董管事家的仆妇给压住了，“我——”
一旁柳张氏的亲娘张韩氏惊得不敢说话了。
王氏又自言自语起来：“我这人愚忠，便去了。我喊了我男人，他是给柳氏管马车的。”
“我们夫妻两人四处转达，想着怎么给弄出个女娃娃出来时，就看见一对夫妻从一医馆走出来。”
“他们手里头还抱着一个襁褓。我心一动，可又担心这岁数对不上，可又不想放过，便跟了上去，我假意说我们夫妻成亲多年未有子女，见他们手里头的孩子便欢喜得想把孩子抱起来，沾点喜气。”
“我又故意问孩子多大了？是男是女？那对夫妻不疑心，说是个女娃娃，刚刚出生没几天呢。”
说到这，王氏看了看被仆妇捂住嘴的柳张氏，她再说道：“然后，我们夫妻便把孩子给抱上马车，跑了。”
“后来，我就用一个篮子把这抢来的女娃娃给送到柳氏身旁，当了柳家的女儿。”
“这个女娃娃便是——”王氏指着惊得捂住嘴的柳臻喊，“柳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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