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我干嘛？本公子说错了吗？”
书灵不想和他说话了：“我可以从经史典籍中吸取沉淀的时间之力来修炼，你明日带我去有古书的地方吧。我走了不要喊我。”
她急匆匆隐没了。
“古书最多的地方……”蓝田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道，“那不是少城主府我表兄那吗！”
他心里忐忑不安。
最近是一本正经书都没有读，明天找表兄，不会又要挨数落吧……
但是这件事又不得不办。他提心吊胆地备上礼物挑个好时间往少城主府走了一趟，经门卫通报，不多时，牧寻出来迎接。
“蓝公子。”
“木头。”蓝田和他打招呼，示意阿土阿地捧着礼物跟他们走。往正院方向去时，牧寻说少城主不在那里。
“表兄不在自己院子去了哪儿，书室吗？正好我就是为了书室来的，省事了。”
牧寻道：“少城主也不在书室。”
“那他去哪了？整个少城主府还有别的他感兴趣的地方？”
“他在侧夫人的风华院。蓝公子这边请。”牧寻手掌指向另一方。
“噢。”
蓝田走了几步，忽然想到：“哎？表兄他哪来的侧夫人？哪位大人的千金？”
牧寻道：“是少城主捡来的。”
蓝田脚步一顿，僵硬地回头：“你再说一遍怎么来的？”
牧寻面无表情：“捡来的。”
＼(`Δ’)／蓝田：“表兄还好这一口呢？！什么时候捡的？”
“年前雪日。”
“嘿，玩儿挺花，金屋藏娇！”
牧寻：“……公子慎言。”
蓝田捂了一下嘴，小声道：“不许跟我表兄告黑状！”
牧寻：“……”呵。
走了不久，便到了与正院仅隔了两个院子的一个小院落。牧寻上前和门外侍立的婢女说了什么，那婢女行礼入室内，一会儿功夫，轩亦从里面步出，身后跟了一个低眉敛目的女子。
出于对一向端方守礼的自家表兄的好奇，蓝田着意朝那女子多看了几眼。
白衣缟素，不见钗环，不施粉黛，没有笑容……
这是从卧室里出来的还是从灵堂里出来的？？？
“阿田？你怎么有空过来。”轩亦见到他还是很高兴的，迎下台阶先端详了他的脸，“不错，伤全好了。”
蓝田笑道：“表兄！”
“嗯。对了，”轩亦侧身向他介绍身后的女子，“这是我的妻子，你当唤一声表嫂。”
蓝田回头看了一眼牧寻，不是说侧夫人？什么时候侧夫人也是少城主的妻子了？
牧寻立在门口目不斜视。
“燃儿，这是我表弟蓝田……不及弱冠，还未取字。”
“蓝田给表嫂见礼。”见自家表兄那脸上的欢喜和眼中的深情，蓝田自然要把身份抛却，能有多恭敬便有多恭敬。
他表兄中意，管外祖会有什么意见呢！
女子柔顺地行了福礼，“见过蓝公子。”
蓝田又开始盯着她看。
“无事不登三宝殿。阿田，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
“啊……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借表兄的藏书一观。表兄现在要陪表嫂，就让木头陪我去吧。”
轩亦道：“我同你去，正好有事要和你商议。”他转向女子，询声温柔，“燃儿，我……”
话没说完，那女子便行礼道：“殿下自去忙碌，不必管我。”
轩亦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女子淡淡地道：“殿下自便。”
虽然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了，轩亦仍然应了声“好”。
离开风华院，牧寻带着阿土阿地离他们数步之外。蓝田几次探头探脑地看轩亦脸色。一直看到他叹气：“阿田。”
蓝田：“啊？”
“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那我可就问了。蓝田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问道：“表嫂这是因为我把你拽走，打扰到你们所以生气了？”
轩亦苦笑道：“非是这般。是燃儿她，一向对我如此。”
蓝田心说，我有意想给你留点儿面子，你自己倒很实诚。
“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听了这话，轩亦都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好笑了：“这两句话有何不同含义吗？”
蓝田：“没有啊，含义完全一样。我只是想卖弄卖弄。”
“……你猜想正确。”轩亦道，“燃儿对我无意。”
“你一口一个‘rán儿’，叫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都听不明白你是在叫表嫂还是在话语转折。我那英武不凡人中龙凤的表兄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缠绵悱恻。”蓝田搓了搓胳膊，道，“听木头说你都把她捡回来一年了。一年了！凭你的相貌身份本事，还没让她拜倒？”
轩亦先纠正他：“是‘燃烧’的‘燃’，吾妻名‘燃雪’。”
“燃雪？燃烧雪花？”蓝田觉得这名字少见，多问了一句，“那姓什么，不会姓‘郑’吧？”
轩亦摇头，声音低下去：“姓‘空’。”
空燃雪。
蓝田愣了愣，道：“这名字寓意不怎么好吧？谁家给姑娘取这么个名字——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是个孤女。那日大雪，我在城外救起被雪半掩、一身是伤的她。”轩亦道，“至于寓意，或许名字才是后来者呢……”
后面这句轻得几乎不可闻。
“即便身世悲惨，但是毕竟你是她的救命恩人，表嫂对你和你身边的人未免也太冷淡了吧。”就方才在那院子里的一面，蓝田就没见她抬起眼眸直视人过。要说性子冷清的人他也见过，玉九不也是一个？但是这两人相似却又很不同，玉九是冷淡，这空燃雪就是冷情。
“我感受得到，燃儿不喜欢这里。”
蓝田不明白：“既然不喜欢，你为什么不放她走，难道是搞强制手段？”
正悲伤的轩亦：“……”
他解释道：“我不想放她是真的，但是她不会走也是真的。”
蓝田：“本公子听不懂你们这种痴男怨女的话。”
轩亦失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听不懂便听不懂吧，一辈子都不懂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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