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在卓腾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存在。
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里，卓腾是动过想要和她长相厮守的心思的。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
因为，在这段关系里，不爱的人其实是戚若苒。
对于卓腾的示好，戚若苒选择完全视而不见。
她可以是卓菁华的儿媳，是卓氏的少奶奶，是家里的少夫人，唯独不能是卓腾的爱人。
戚若苒的疏离，让卓腾很气愤。
那时候的卓腾也是年轻气盛的人，既然她不理他，外面有大把的女人想要理他。
于是卓腾就像赌气一般的不回家，在外面的莺莺燕燕里逗留。
他多希望，戚若苒能为他的花心生一次气，吃一次醋。
但是从来没有。
渐渐的，卓腾也就没有再缓和他们关系的心思了。
女人嘛，他才不会上赶着去找。
卓正熙看着他的表情，不解的问，“既然你们根本不相爱，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又为什么要生下我！！”
卓腾跟着叹气，“正熙啊，我们这样的家庭，很多事都是不由自己选择的，你也被你奶奶逼过婚，你应该明白那种感受吧，你尚且拒绝不了，又何况一个无所事事的我呢？”
卓正熙蹙眉，“那我妈呢，为什么要答应结婚，就因为怀了孩子？她就愿意和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卓腾痛苦的挠了挠头，“儿子，你不要纠结在这些事上了，当年我和你妈之间，确实不是因为相爱才结的婚，但是我们结婚也是各取所需，至于你……”他叹气，“你确实是个意外，但是你妈妈得知她怀孕的时候，是很开心的，你不是那个累赘。虽然我可能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但是你妈妈真的很爱你，至少比我这个做父亲的，强太多……”
卓正熙追问，“各取所需？什么意思？”
卓腾回想着说，“那时候你外婆在一个学术期刊上发表的文章，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当时闹得挺大，戚家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吧，没什么人敢出手帮忙或是为他们说话，你妈就找到了你奶奶，以结婚这件事为筹码，想让卓家帮她一把。”
“……”
卓腾蹙了蹙眉，“你奶奶那个人你也知道，绝对不做没把握的生意，她知道你妈是基督徒，所以……你懂吧，反正后来结果就是她怀孕了，然后我们顺理成章的结婚，戚家的难关也渡过去了，要不然的话你觉得如果是我们逼迫你妈嫁过来，戚家人会那么轻易的同意吗？”
卓正熙脸色难看，他懂了，他终于懂了。
为什么外公外婆明知道卓腾是个花心的混蛋，但却从来没有骂过他半句。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这桩婚姻，根本就无关爱情。
只是单纯的各取所需。
而他，确实是个意外，一个精子与卵子结合的意外。
“儿子……”卓腾心疼着，“你……哎，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当初我和你妈都说好了，绝对不告诉你这些。”
“没事。”卓正熙轻摇了下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妈会嫁给你这样的人了。其实当我知道不是因为爱情的时候，我反而松了口气……”
卓腾脸上挂不住，这不是变相骂他不配人爱么。
卓正熙整理好了情绪，“那就再说说，我妈是怎么死的。”
“……”卓腾语塞，“这好端端的，提这个干吗？”
卓正熙想了下，“我妈死的时候，我没在家，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人已经走了。当时医生告诉我，她是癌症晚期导致的急性肺栓塞，所以走的很快。”
“是……”
卓正熙瞪着他，“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我妈的遗体只让我匆匆看了一眼就盖住了，只是那时候我太小，拗不过你们大人，所以我长大后，派人去查过我妈的病例。”
“……”
“奇怪的是，病例不见了。而且当初给我妈主治的医生，在我妈走后的第二个月，就出国深造了，再没回来，当时参与过我妈抢救手术的其他人，也全都没有了消息，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卓腾紧张的舔了下唇，“可能他们都有什么事离开了吧……”
“呵……”卓正熙冷笑，“什么事情，重要到让他们改名换姓！远走他乡！你是不是以为，你们做的天衣无缝，我真的一个人都找不到！！”
突然的怒吼，吓得卓腾咬破了嘴唇，血液的腥气瞬间在口腔里蔓延起来，这股味道立刻让他回想起一些恐怖的画面。
卓正熙一拳砸在玻璃茶几上，“说！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今天要是不说，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走出这房子！”
“……”
沉默了许久，卓腾痛苦的抱头。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卓正熙身体颤抖，攥起拳，他其实猜到了一些，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说吧，说完了，我就放你出去，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父子。”
卓腾掩面而泣，“我……我只是想要那幅图而已，我不是故意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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