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罗天大醮还有十天。
王曜告别了津门，坐上了返程的列车。
异人论坛仍然沸沸扬扬，罗天大醮开放了参与权限，更是猛添了一把火，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等着这一天。
论坛上张楚岚已经被挤到角落了，如今正当红的是天师府张灵玉。
作为老天师的关门弟子，张灵玉一直是许多人以为的下任天师。
现在横空冒出一个张楚岚，老天师还暗戳戳地为他开了罗天大醮，有迷弟迷妹们已经在为张灵玉抱不平了，认为张楚岚没资格和张灵玉相提并论，纷纷打投，把张灵玉投到了年轻异人榜第一的位置。
而张楚岚，王曜翻了半天榜单，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了他的名字。
倒数第二是一个吸鼻涕的十岁小孩，脑袋还有点不好使。
嗯，这很难评。
王曜刷的正开心，突然看到一则来自贾家村的帖子。
贾正亮：实名寻仇！有任何在天下会和我哥动手的人的消息，可私信，奖金五百。
白：我不造啊。
臧龙：我我我，江湖消息，绝对保真～
贾正亮：很好，私。
臧龙：呦哥们，这点钱我很难办事啊！我冒生命危险往外透露情报，涉及到好几个势力，万一泄露了，我估计都没命娶玲珑了……
贾正亮：废话少说，多少钱我贾家村都给得起！
臧龙：要加两零（挠头）
贾正亮：（菜刀）
之后就没有消息了，估计他们私底下达成了协议。
臧龙，又是你这胖子。
王曜微微一笑，正准备去陆家找他聊聊，一个电话打进来。
是王也，失踪人口给他打电话。
“呦，稀客啊也总，您终于舍得联系我了？”
武当山上，又是人满为患的一天，王也走到哪，哪就是一群黑乎乎的后脑勺。
王也好不容易绕了一大圈，才找到个僻静的山头，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
自从练了风后奇门，王也就预料到了怀璧其罪，早晚有一天，他逃不过命运旋涡的牵扯。
八奇技，那可是天下异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受众人哄抢，就连当年的甲申之乱也与八奇技有关。
而甲申之乱的真相早晚都能探究，该知道的人也迟早会知道，所以王也一开始并不想踏入罗天大醮这个深潭。
但和祖师爷谈过之后，王也改变了想法。
命运命运，运势可变，但命中注定。
既然命运已定，那他就要把命运握在手里。
王也已经打定主意要去内景问个明白了，一开始还好，他冒着反噬的风险，得到了不少的情报，然后他的问题越来越深入甲申之乱的真相，直到冒出来一个巨大火球。
哪怕他自问足够淡定，还是被吓了一跳，这样的秘密真的是他能掌握的吗。
王也心一横，耗尽全力想要打破这个火球，所有攻击却再次被火球吞进内里，火球巍然不动。
他苦笑一声，这次玩脱了。
一旦精神被困进内景，那此后这人会非疯即癫，神智不清。
以消耗寿元为代价，王也强行破局，七窍流血不止。
但幸好留了一条命。
王也喘着气，强行爬起来靠在墙上，默念道：“罗天大醮，老天师会有难，为什么是老天师身败名裂？”
“异人界随之大乱，看来这龙虎山非去不可了。”
王也中断回想，记起了自己这次来找王曜的打算。
王也苦笑道：“别介，曜啊，我这是有正事找你，你现在搁哪呢？”
王曜往旁边一让，给出站的几个姑娘们腾出空间，“我就知道也总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是感情淡啦。”
王也嘴角一抽。
王曜笑笑，“不说闲话了，我这边闹哄哄的，你说在哪呢。”
“高铁站啊，那正好，我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有空来武当山一趟不？”
王曜出站，一眼看见外面有家里人在等，王蔼开了车窗，笑眯眯看过来。
“也总，你早不和兄弟打招呼，我刚回家，老爷子在车里等着呢。有事你直接说吧，过两天咱们在龙虎山见。”
王也往大石头上一躺，开门见山道：“关于甲申之乱你知道多少？”
王曜一愣，步伐慢了两步，朝太爷他们打了个手势，拐旁边去了。
“幸好你提前问我了，要是贸然入内景，我真担心你这条小命。”
“这么严重……”王也抿嘴，可惜他已经问过了，差点没死在内景。
“是啊，”王曜在花坛边一坐，真要说甲申之乱，那他应该是小辈之中知道最多的了。
在他开始学拘灵遣将的时候，就起过好奇心，问过太爷，而太爷对他知无不言，能告诉他的都说了。
“说回正题，当年先是三十五人和全性首领结为义兄弟，不但如此，他们把自己的门派秘法家族传承拿出来彼此分享。”
“所以各个家族门派对这些人深痛恶绝，前去追杀，后来又有了八奇技，造成了更大的动乱，大家都死伤惨重。”
王曜爽快说完，手里的野草已经没了大半的叶子。
打个电话的时间，还不知不觉除了草。
“怎么样，够意思了吧，我就知道这些，更多的老爷子没和我说。”
比如八奇技怎么来的，为什么从前没有，偏偏在三十六人结义后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绝技……
这些都被掩埋在时间里了。
王曜重新扒拉出一根狗尾巴草，在手里转着，“你还想知道什么，三十六人的名单我这都有一份。”
得知了这么多的信息，王也先是被巨大的信息量震惊到了，如今一两笔说完的事，当年却是风起云涌，血海深仇，而且那三十六人中也有一个武当的前辈。
虽然还有很多模糊的地方，但是甲申之乱的脉络王也大概理清楚了。
他随后心里一紧，又有些不好意思，“额，曜儿你就这么说了？”
这种秘闻不应该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说吗，或者什么密室里，现在就在一个电话里大咧咧全说了，好像有些丢了逼格。
而且他花了寿元也没能得到具体答案，王曜却轻飘飘说了，王也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傻了吧唧的。
怎么就没想到提前问问发小呢。
武当祖师爷不愿意说，但王老爷子这个着名的宠孙狂魔有什么不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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