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樾嘴角的笑意，一直到进了店都没压下，轻车熟路领着人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还未到用餐高峰期，店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服务员们忙碌地行走在各桌之间，略显逼仄的店内倒是比其他店多了些人间烟火气息。
“看看想吃什么，”林知樾将菜单递过去，顺带给出建议，“这家的烤鸭和鱼头泡饼很不错。”
还没来B市的时候就听见她喊着说要吃烤鸭，没想到拖延到现在才来。
“你来吃过？”林柚听着他熟悉的口吻，随口问了句。
“来过两次。”
林柚拿笔勾上被推荐的两道菜，顺着菜单随便又选了个，抬起头看向他：“和室友吗？”
“不是。”林知樾靠在凳子上，全神贯注看着对面人，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那是和谁？”
“怎么了？想知道？”
“不想！”林柚将菜单推过去，没好气说道，“快选，饿了。”
林知樾轻笑出声，立马解释，“一次和爸妈，一次和苏景策。”
“我可没问嗷。”林柚傲娇道。
“嗯，是我想说。”林知樾话接的飞快。
他愿意将生活中点点滴滴全都说给一人听，让她完完全全参与进自己的生活。
店里出餐非常麻利，没一会玫瑰烤鸭就端上了桌。
鸭皮烤得酥脆焦香，旁边放着粉色的砂糖，鼻尖偶尔能嗅到玫瑰花香。
鸭子被片好放在豪气的盘子里，很是精致诱人，看上一眼就来了食欲。
林知樾边将卷好料的面皮放进林柚碗里，边问着前两次匆匆提及的网赚项目，越是了解越是惊叹于她的想法。
目前市面上还没见到相关的东西出现，商业模式是否真的具有盈利性还有待考量，但此刻他却毫无理由相信一定能成功。
虽然低声解释的人嘴里塞满了烤鸭，话语也是含糊不清。
林柚抽了张纸擦干净手指，端起茶杯解口腻，继续道：“其实就是靠着俄罗斯套娃，一层一层套下去，层层关卡后都藏有惊喜，环环相扣。”
“越到后面任务也会越难，等到想放弃的时候又会舍不得前边的付出，大多数人会继续硬着头皮做下去，沉没成本会让很多人无法做出理智的选择。”
“这时候他们带来的巨大流量正是我们和金主爸爸也就是企业谈判的底气，通过平台达成任务的奖励吸引大量用户，让金主爸爸看见商机，进行广告投放。”
林知樾沉思片刻，说出自己最后的理解补充：“赚取中间差，形成商业闭环。”
“对，不过这还只是个粗略的想法，真正实行起来肯定没这么简单。”林柚叹了口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如果机制设置的不合理，就会被用户薅尽羊毛，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团队配置和前期投入也是一大难题，想要高回报的前提是高投入。
即使知道当年那些人靠着这个风口赚得盆满钵满，但下定决心放手一搏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你可以的，不是吗？”林知樾看着她，说得非常认真，并不是口头上的鼓励。
“嗯！我可以！”林柚点点头，为自己加油鼓气。
凭借着这一点点的先机，做不到都枉费自己两世为人。
转念一想，真失败了也不过是浪费天降的奖金。
而且错过这一个风口还有下一个，比如短视频的风靡、直播带货、人工智能...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开个直播，标题就叫。
——讲讲那些年我创业失败的事。
想到这儿，林柚瞬间压力小了一半，人一旦有了退路，也就觉得前面的高山不过如此。
不是想退，而是能退。
就算一切搞砸了也没关系的底气。
到了用餐高峰期，店里早已坐满人，林知樾没再往下问，换了话题聊起崭新的大学生活，提及遇见的糗事，两人都笑得双眼弯弯。
严肃的气氛瞬间消散，重新做回无忧无虑的大学生。
门口排队等位的人多了起来，林柚将最后一块烤鸭塞进嘴里，心满意足走出了店铺。
迎面寒风一吹，她连忙裹紧外套，随后瞧着旁边一对情侣互相搂着走了出去，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风忽然就变得更冷了呢。
林知樾察觉她的情绪变化，靠近轻声一问：“想谈恋爱了吗？”
言语中满是打趣意味，很是不正经。
林柚信口胡说：“准备出家了。”
“出家就不能吃烤鸭了，再考虑考虑。”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林柚大步流星走开，喊道，“回去了，好冷啊。”
林知樾快步跟了上去，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顺手将人拉到右手边，隔开外侧的电动车。
“你不冷吗？”林柚怪异地看着他。
“不冷，”林·穿着短袖的·知樾咬紧牙关，言语坚定，“我怕热。”
林柚看出他的小心思，侧过脸偷偷笑了下，轻哼一句：“昂。”
“谢了。”
冷着吧你！
死鸭子嘴硬！
返程搭车需过个天桥，不然前边还有好长一段路绕，现在正是大堵车的时候，一路亮红色车尾灯，看不到尽头。
路过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林柚走向前挑了两串最大的，从口袋中掏了半天都没找到自己的零钱，只剩两张百元大钞。
她正纳闷呢，忽然发现掏错了口袋，果然在里边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了张十块钱。
“赏你一根。”
林知樾接过：“承蒙厚爱，不胜感激。”
“德性。”林柚白了他一眼，一边朝前走一边瞄着旁边的车道。
正巧，一辆打着空车的出租堵在路边不能动弹，她回头拉起林知樾的手往车边跑去，得到司机示意后打开门钻了进去。
车门一关，隔绝外边的冷空气，稍微暖和了那么一点点。
林柚松开他冰冷的手掌，隐约还感受到了一丝阻力，将衣服脱下还回去：“穿上吧林同学，要是冻感冒了我会愧疚的。”
“林同学只是愧疚吗？”林知樾穿上外套，反问道。
“谁知道呢。”林柚拒绝正面回答，探头冲着前面喊道，“师傅，去B大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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