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
范文程沉默片刻，口中轻吐出两个词语。
“什么？”
“再度南行，我们刚刚回来不久，眼见冬季来临，我们以何方向行进？”
“南行有何意义？”
“再度掠夺大明？”
“……”
多尔衮等人极为不满，因为这样毫无实际意义。
王嘉胤和高迎祥的十万大军，已经被击溃。
如果不这样做，他们或许还能南行，以拯救王嘉胤等人。
然而，现在呢？
毫无意义！
皇太极也感到些许疑虑，他并不完全同意。
他考虑的不仅仅是战略层面，还有政治层面。
去年，他们曾南下一次，但未能攻陷京师！
如果再次南下，仅仅抢掠将对他们的政治地位产生重大影响，大金的勇士不应仅仅局限于抢劫大明！
皇太极的目标是占领中原！
如果持续抢劫，这种观念会深植不移！
必须有战略意义的大规模行动，他才会考虑。
尽管如此，范文程并不为所动，表情依旧淡然，说：“各位，理论上说，现在南下的价值不大，但大汗已提到其利弊！”
“一旦大明解脱手，必将夺回辽东！”
“届时，我们将被驱逐回草原，你们比我更清楚草原现状！”
“因此，我们现在的任务是继续支持陕西的义军！”
多尔衮等人皆露微笑！
多尔衮嘲笑道：“范先生，你恐怕还未醒来，陕西的义军已经被大明肃清，难道你所说的义军是些无足轻重的贼寇？”
“如果我们支持这些贼寇，不知道需要多久，他们才能发展壮大，甚至是否会成功？”
“没错，高迎祥、王嘉胤、王自用等人，已差不多成功，我们支持他们！”
“如果再支持一支义军，就是一场赌博！”
“我大金不能承受！”
多铎等人也表达反对意见。
范文程继续笑道：“谁说我们要支持他们，我们要继续支持高迎祥，尽管王嘉胤等人溃败，十万大军覆灭，这无妨！”
“只要高迎祥在场，我们依然有机会支持他！”
“高迎祥，据我了解，胜过王嘉胤和王自用，有勇有谋，只需给他机会，他能再次组织队伍！”
“经过这次教训，高迎祥如再崛起，将更具威胁，使南明深感头疼！”
多尔衮和多铎等人闻言默然。
这说得对。
他们对陕西状况极感兴趣，事实上不亚于大明朝廷。
他们更关切陕西义军的情况。
所以，他们对王嘉胤、王自用和高迎祥的情报比大明朝廷更详尽。
他们清楚高迎祥的能力远超前两者。
继续支持高迎祥将成为大明朝廷的巨大威胁。
这将给他们提供更多机会逐步耗竭大明，迫使其增加军费，损害其财政，最终扼杀大明。
皇太极放松下来，问道：“范先生，根据我们的侦察，高迎祥现下下落不明，如何找到他？”
“还是说，这次南下纯粹是为了缓解陕西义军的困境？”
范文程微微摇头，说：“大汗，我们不必找到高迎祥，只需南下，进攻陕西和山西！”
“众所周知，这些年，大明的陕西和山西几乎每年都有灾害，我们只需彻底破坏陕西和山西！”
“尽量掠夺粮食，不能带走的烧毁，包括建筑、城市等！”
“陕西和山西的百姓，会四散逃离，大明朝廷必然会提供救济！”
“然而，大明官员腐败不堪，救济势必乏力。”
“思考一下，陕西和山西将会如何？”
多尔衮和多铎等人思索片刻，迅速明白其中关键！
入侵陕西和山西，旨在耗尽大明朝廷的财政资源，同时加剧陕西和山西的困境！
如果大明朝廷真如范先生所说难以提供
救济，将会发生什么，毫无疑问！
陕西和山西百姓的反抗情绪将达到顶峰！
特别是范文程所提到的烧毁无法带走的粮食、建筑等！
一旦灾民起义，将比前几年更加激烈！
大明的局势将岌岌可危！
即使高迎祥不在，还会有第二个高迎祥，甚至第三个。
最大的可能性是，高迎祥将在短时间内重新组织队伍，领导义军对抗大明！
这使得多尔衮和多铎等人心生敬畏。
这个计策真是毒辣至极！
这个计策简直可以说是绝地计策！
多尔衮和多铎等人看着范文程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忌惮。
“哈哈！”
“范先生，你真是我金国之幸！”
“这个绝佳计策将令明朝疲于应付陕西和山西的危机，再加上我们的不断磨损，金国占领中原指日可待！”
皇太极大笑，明白了关键，内心的疑虑一扫而光，兴高采烈。
范文程内心得意非常，但面上仍保持淡然，说：“大汗过奖了。”
“不要太谦虚，没有范先生多次提供的计策，金国不可能取得如今的成就。”
皇太极笑着继续问：“范先生，你认为我们应该从哪个方向南下？”
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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