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很久，八岁以后，我就一直很少说话，从小到大老师同学们都说我性格孤僻，今天，我真的是把我二十年攒下的话都说完了，一直到了乔羿深上来喊我吃饭，我才轻手轻脚地给妈妈掖了掖被角，依依不舍地跟着乔羿深下楼吃饭。
今天乔勇、范瑶和乔漾都不在，只有乔芳一个人。
“妍妍呀，唷，怎么回事，哭过了？”乔芳正在往自己的碗里盛汤，看到我就主动搭话，话音里全是幸灾乐祸。
我现在心情好，不想跟她计较，就笑着回答，“是啊，今天太开心了。”
乔芳不屑地撇撇嘴，“听爸说过了，他把你妈接来了？”
我和乔羿深坐下来，“是啊，真是麻烦爷爷了。”
乔守业谦逊地笑着，“也没什么，吃饭吧。”
乔芳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不过啊，二十年都没醒，妍妍，我要是你，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估计要好也悬，你还不如给她个舒服的结束呢……”
乔芳越说，我的脸就越黑。
“住口！”乔守业厉声喝止，乔芳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嘛，把你这么凶干什么？自己的女儿不疼，疼一个外姓人，您也真是……”
乔守业来了气，“你这嘴贱的毛病还没改是不是？我还以为你跟茂文离婚以后会有所收敛呢，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这没想到乔守业对自己的女儿说话也这么狠，说起来好像对我确实是好很多啊。
乔芳被乔守业这样当着我们两个后辈的面骂，也不高兴了，勺子一摔，“我吃饱了，不吃了，您跟你的好孙子好儿媳慢慢吃吧。”
乔芳站起来瞪了我一眼，才转身往二楼卧房走去，我挺不好意思，“爷爷……”
乔守业挥手把我打断，“没事，她一直都这样，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改，吃饭吧。”
“就是啊，媳妇儿，吃饭吧，姑姑在减肥，不能吃很多的。”乔羿深总是在最后很及时地出来打圆场，还每次都圆得不错。
饭吃到一半，乔守业说，“妍妍，等会你端点饭给你姑姑送去。”
虽然我很不乐意，但我知道乔守业是想缓和我和乔芳的关系，不想让我在乔家彻底孤立无援，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等我们吃完饭，我要给乔芳端饭的时候乔羿深也过来了，说要跟我一起去，我想拒绝来着，乔守业说，“让羿深一起去吧，小芳对羿深还是不错的。”
“嗯。”我点点头，心里微微一热，乔守业真的是什么时候都在替我着想了。
和乔羿深一起上去，轻轻敲了敲乔芳卧室的门，里面传来她不耐烦的声音，“谁？”
乔羿深抢先开口，“姑姑，是我呀，羿深。”
“哦，是羿深呀，等一下。”
乔芳说完，很快就来开门了，门一打开，看到我也跟在后面，一下子就黑了脸，“你来干什么！我要睡觉了。”
说着就要关门，乔羿深眼疾手快地用脚顶住，“姑姑，你别这样，我媳妇儿是担心你没有吃饱，所以才给你送饭的，你不要赶我们出去好不好？”
羿深男神出马，没有不能搞定的事儿，乔芳眉头皱了皱眉，却还是送开了门，自顾自地转身。
我和乔羿深赶紧跟进去，乔芳靠着床头半躺着，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头也不抬，“送到了就出去吧。”
我把餐盘端到她面前，放在床头柜上，对着乔羿深使了个眼色，乔羿深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再挤，依然没反应，我无奈，只好自己上阵，“姑姑，我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你别跟我介意，我不是故意的。”
乔芳闻言抬起头，嘴角带着个轻蔑的笑，“我哪儿敢呐，你可是爸面前的红人，我跟你介意，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我尴尬，“姑姑你快别这样说了，妍妍那是运气好，再说了，我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呀，以后还指着您在公司多帮衬帮衬呢。”
我从来就不是个棱角分明的人，就是爱憎分明了点。
乔芳还要拿架子，乔羿深直接走过去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拖起来，“姑姑，羿深可羡慕你了，媳妇儿对我都没这么好呢，您快来吃饭吧，今天的饭可好吃了，快吃吧。”
乔羿深拉乔芳的时候我乖乖地往后一闪，就是这个空隙，我看到了从乔芳床底下露出了一半的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什么。乔羿深端着餐盘拉着乔芳到她的梳妆台前，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略一欠身子就将那张纸条抽了出来，紧紧捏在手里。
从来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心里还咚咚直跳，乔芳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过来，站那儿干嘛？”
我不动声色地将纸条塞进裤子口袋，走了过去。
乔芳搅着盘子里的食物，“还算你们有良心。”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那姑姑，你慢慢吃吧，我们不打扰你了，吃完了你就叫我，我来收拾。”
乔芳头也不回，“不用了，你们休息吧，我吃完自己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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