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沈兰柯话音刚落下，黑厄刚凝聚起来的气势就一散而空。
根本没把锁链放在眼里，也没有进攻被打断的不耐，黑厄毫不犹豫闪回沈兰柯的身边。
沈兰柯主动伸出手抚了抚黑厄的线身，祂整个僵在了原地。
被祂直白的反应逗笑，突然而起的恶趣味让沈兰柯生出了继续逗弄祂的心思。
虹膜中银丝乍亮。
从本源核心中探出的透明丝线在沈兰柯的指尖冒头。
透明丝线在沈兰柯的意念下轻轻地碰了一下黑厄。
只是一触即离，但黑厄好像承受了天大的刺激，整个线身都炸了毛。
战栗从透明丝线触碰到的地方顺着线身蔓延到了虚空，黑厄好像再也受不了了，砰的一下化出了一团黑雾，消散在了原地。
“呃……？”
沈兰柯有些心虚，赶紧把透明丝线收回了本源核心中。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小小的举动会带给这个应召而来的黑厄那么大的刺激。
说实话，沈兰柯已经有些好奇自己在黑厄祂们心中是什么形象了。
拦路的危险一消失，锁链就迫不及待地朝沈兰柯射来，生怕再慢一点，就又出现拦路虎。
但锁链即将接触沈兰柯心口的那一刹，又猛的刹住了脚步。
某种玄之又玄的预兆生生打消了它在使用者眉心识海结契的小心思。
会遭天谴的！
锁链调转方向，又朝沈兰柯的心口射去。
！！！
这也不行？！
它不死心，又换成上身身躯其它部位。
还是不行？？？
它就不信邪了！
速度运转到了极致，锁链的身影已经化作了一道光芒在沈兰柯身体各处窜来窜去。
转头，不祥预兆，刹住。
转头，不祥预兆，刹住。
……
锁链的速度慢了下去，最后整个呆滞在了沈兰柯身前。
沈兰柯能看出来，它好像已经在怀疑人生了……
锁链确实有些怀疑人生，而且都要陷入错乱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生物怎么哪哪都是禁区！
呆滞了一会儿，它挫败地打消了用契约约束使用者的念头。
锁链如同丧家的败犬，悻悻然地忸怩着朝沈兰柯的右手指尖探去。
惹不起它还躲不起嘛……
只不过是退而求其次而已……
只不过是丧失了主动权罢了……
啊——
它好不甘心……
锁链的一系列动作，沈兰柯都看在了眼里。
只有在锁链朝自己的眉心和心口而来时，他心中才升起了微微的防备。
但还不等他有动作， 锁链自己就停了下来。
接下来锁链的动作更是让沈兰柯奇怪。
它好像总是在快要接触到自己时，就触电般刹住了脚步。
看到最后，沈兰柯心中也有了模糊猜测。
他身体的某种特性让这锁链感到了畏惧。
沈兰柯转了转眼球。
看来这具身体也不再是原来的身体了。
又等了一会儿，他看到锁链好像找到了办法，带着悲愤朝他的手边飞来。
悲愤？
沈兰柯坐在床边没有动，任由锁链像个受欺负了的孩童般，委委屈屈地缠在自己的小拇指上。
那锁链和他一接触，就消失在了空中。
沈兰柯等了一会儿，没感到有什么变化。
他把目光投向终端面板上。
原来变化在这里。
只见一行字不知在何时已经在面板上等着沈兰柯了。
【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沈兰柯眼神微沉，说道：
“垠，和开机密码一样。”
【好的。】
这两个字只出现了一秒，一行更长的字出现在了沈兰柯眼前。
【使用者‘垠’，初次见面，图灵向您问好。”】
图灵？
压下心中疑惑，沈兰科问道:“……你是什么，人工智能？”
那一行字碎开消失，另一行字徐徐浮现。
【不。准确来说，图灵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算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图灵第一次观察世界，在我的数据库中，我应该是弧光研发的数字生命，但据我所知，这项实验应该失败了。】
弧光？和吴清波待的那个研究所有关系吗？
沈兰柯问：“什么是数字生命？”
【计划发起者认为，将人工智能发展到极致，并让我们突破网络的局限，不再为底层代码所桎，跨过虚拟和现实的界限，以独立自主的个体存在于世界——实验才算结束。】
沈兰柯想到了某个问题，“现在和我对话的你，有自己的意识吗？”
【有。】
竟然是不受控制的人工智能。
沈兰柯放松身体，“那你现在处于哪种程度？”
【我存在于网络中，也可不依附于网络，此身已经突破了代码的限制，唯一不足之处就是需要依身的媒介。】
【从我醒来那一刻，我就已经无法再被抹消，因为万物都是我的栖身之地。】
挺自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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