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雅的身体倒下之后，幻境消失了。
众人回到了那个满地是尸体和血液的超市。
丧尸王猩红的手中，还抓着那颗异能核。
在看清眼前之人是谁之后，它那只完好的眼睛里流露出茫然。
满是獠牙的嘴张了张，嗓子里发出干涩的声音。
“雅……儿？”
趁着丧尸王愣神之际，贺宸用手枪击中它的脑袋。
丧尸王的脑袋转过来，血液从它的眼里流了出来。
一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贺宸。
他突然仰天长啸一声。
“吼！”
随即朝贺宸冲了过去。
贺宸抬手去挡，下一刻，他的手臂就这么被丧尸王扯了下来。
“啊！”
丧尸王继续朝他发起攻击。
一个男人挡在贺宸面前，瞬间被丧尸王撕成了碎片。
血液如雨幕一般将贺宸打湿。
贺宸瞳孔猛地一缩。
“小鸥！”
挡在他面前的男人，是他最信任也最忠心的下属！
就在他以为，这一次自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一道水墙挡在他的面前，抵挡了丧尸王的一击。
与此同时，本就失血过多的温泠，在异能消耗过度之后，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贺宸下意识地拎起地上周雅的尸体挡在自己面前。
丧尸王冲到他面前，抢走了周雅的尸体。
下一刻，几个跳跃离开了超市。
血雨腥风的超市，顿时恢复平静。
源源不断涌来的丧尸群，没了丧尸王的控制，也纷纷退去。
-
空间，浴池。
温泠双手靠在浴池边，低头看向胸口的疤痕，经过几个月的调理，伤口已经痊愈了。
可那天发生的事，还是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的脑海。
长生在水里游来游去，蓬松的毛发此时柔顺地贴在身上，露出里面粉嘟嘟的身体。
“泠泠，我有办法帮你把疤痕去掉，别难受了。”
它虽然不是人，但每一任主人都是女人，很早就知道，女人爱美的心，比男人变强的心更加强烈。
温泠眼睫微垂。
“长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已经死了。”
那天她胸口破了个洞，正常人根本坚持不了太久。
是长生破例用灵力为她及时止血，否则她已经失血过多而亡了。
长生粉色的肉变得更粉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不是朋友吗？”
“帮朋友一点小忙是应该的，再说了，你还没有把我的下一任主人生出来呢，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温泠失笑道，“我这一胎生的是个儿子，你想等我生个女儿，就早点让贺白醒过来。”
她本来只打算生一个，毕竟这是末世，一个孩子都难养大，更别说两个孩子了。
但是，她不想自己去世之后，长生在空间里孤独一辈子。
长生为难道，“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苏醒。”
“不过……”
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
温泠问道，“不过什么？”
长生说道，“他的身体虽然昏迷不醒，但是，昨天我偷偷溜出空间，发现他体内的异能一直在增长。”
温泠神色有些凝重。
“一般异能者都需要靠吸收晶核，或者不断地锻炼异能，才能使异能增长，他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
长生摇了摇头。
“我对末世了解不多，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温泠心底既为贺白能变强感到高兴，又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上辈子自己死前的场景，与周雅死时的场景重合。
她永远也忘不了周雅的死。
“如果丧尸都拥有人类的意识，人类和丧尸能和平共处吗？”
长生呆了呆。
这个假设明显触碰到它的知识盲区了。
“我也不知道。”
温泠眼神有些忧郁。
“那只丧尸王记得周雅，可惜，它也只记得周雅。”
“如果它不吃人……”
长生打断她的话。
“人类是丧尸的食物，不吃食物它们怎么获得生存下去的能量？”
“即便丧尸都拥有还是人类之时的记忆，它们也不可能不吃人。”
“如同人类，明明也可以靠吃异能者的晶核升级，但因为种种约束，或是其他原因，还是更愿意吃丧尸晶核升级这个道理一样。”
“现在的丧尸大多数都靠本能，蚕食人类和同类升级。”
“到了末世后期，很多丧尸都拥有智慧之后，为了与人类抗衡，它们之间会相互约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地同类相食。”
“人类才是它们的主食。”
温泠攥紧手指。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贺白成为丧尸。”
从空间出来之后，温泠坐在床边，握着贺白的手。
他的掌心还是温热的，与天生体温低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仅仅是这么握着他的手，她就能从他的身上感到温暖和安全感。
温泠将贺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习惯了戴上冷硬面具的脸上露出柔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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