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赵明月火急火燎地来到国公府，将沈怀玉一把从床上揪起来，“我娘给我传信说王庭王上暴毙，王庭内乱，大王子生死不明，现在六王子掌管王庭。”
沈怀玉立即问道：“那小六呢？她是作为大王子妃去和亲的，大王子失踪那她怎么样了？”
“只知道她还在王庭，但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赵明月在房中走来走去，心急如焚，“那六王子就是来大宋求亲的赫连胥，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啊，谁知道他会怎么对待小六。”
随即赵明月双手一拍，看向沈怀玉道：“你说我偷偷潜进王庭怎么样？”
话落，沈怀玉立即拉住赵明月的手，“你不要冲动啊。小六再怎么说也是大宋公主，赫连胥只是想要王位，他不会和大宋为敌，他应该不会对小六怎么样。”
“如今南岐蠢蠢欲动，陛下派临毅侯夫妇前去镇守平阳却独独将你和赵明朗留在京中，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道理？你若是潜进王庭被赫连胥发现，他借题发挥，囚禁你和小六或者将你们俩个卖给南岐，你知道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以往都是临毅侯带着赵明朗在外，皇甫芬和赵明月留在上京。如今却只让临毅侯前去，赵明朗以寻找截获庆榆物资的盗匪为由将他留在上京。
只因赵明朗是临毅侯唯一血脉。
昌平帝将赵明朗和赵明月留在京中可以说是保护赵家血脉，万一临毅侯夫妇身亡，赵家还后继有人不至于断了香火。
同样，也可以理解为人质。临毅侯如今可是手握重兵，有赵明朗兄妹在上京，他绝对起不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赵明月要是偷溜出上京，一是会引起昌平帝的疑心，二是怕赫连胥借此生事。
宋婵和亲的目的就是维持北宋和王庭之间的和平，这是昌平帝和王庭王上定下的。赫连胥只是想要王位，他对宋婵不利则会破坏和平条约。不仅北宋这边没法交代，就连王庭那边他都无法处理。
如果此时赵明月因为关心宋婵潜入王庭，一但被赫连胥发现抓住的话可就难办了。临毅侯如今就在平阳准备抵抗南岐的入侵，如果赫连胥将赵明月和宋婵一起卖给南岐，那临毅侯就会处在两难境地。
昌平帝会心安理得的放弃宋婵，那临毅侯呢？一边是家国一边是女儿，无论选择哪一个他余生都会在愧疚和懊悔中度过。
赵明月冷笑一声：“他将我和赵明朗扣下，不就是怕我爹不回来吗。真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有那么多坏心眼子吗。”他生性多疑，这谁不知道。一边怕她爹有小心思，一边又要用她爹，矛盾死了。
“憋说了。”沈怀玉一把捂住赵明月的嘴，伸着脑袋在外寻找南依的影子，看到南依守在院子里的时候当下便松了口气。
“隔墙有耳啊我的姐。”沈怀玉道：“你真是我亲姐。”
赵明月一把将捂住自己嘴的手拉下来，“我看过了，这里又没外人。”她说话前肯定查探过附近的情况，她才没那么傻好吗。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小六，我得派人去打听一下她目前的情况。”
赵明月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丝毫没有变化。话一说完，也不等人反应当即就跑了出去。
沈怀玉在她身后大喊：“有消息了告诉我一声啊。”
“知道了！”赵明月头也不回道。
*
因有昌平帝插手，督查司称张雷满嘴谎话，所说的供词前言不搭后语且此人已失去神志，一个疯子说的话自然不能作为证据。据陈佳所言及提供的信件，也只能证明萧喆是被威胁过，但具体威胁他做了什么尚未可知。
那些模仿的信件也只能说明的确有人模仿过萧鸿轩的笔迹，但当年那封通敌的书信早已被毁，无法拿来比对那封信是不是旁人模仿。
是以，督查司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了宋长凌当日所言。
出卖平阳布防图，通敌的人依旧是萧鸿轩，与张栋无关。
沈怀安看了眼宋长凌，随后看向皇宫的方向，“你心急了。”证据本来就不算太充足，宋长凌直接在朝堂上言明此事确实有些着急。
“这么些年过去，许多证人早都被灭口，能找到相关的东西也不多。正逢张家入狱，便想着搏一回。”他找了这么多年也只找到了这几件东西，这其中耗费多少精力只有他最清楚。
宋长凌眼底闪过一瞬冷冽的目光，“没想到何家小姐也会选在那天告发宋长麟。”
两件事情凑到一起，昌平帝自然会不计后果的将萧家事情压下去。
张雷在朝堂上还好好的，所说的证词有理有据，条理清晰。怎么到了督查司就前言不搭后语，人还疯了。明眼人一想就能大致猜到其中缘由，就算如此昌平帝还是要这样做。
他是不希望看到萧家平冤，还是不想让宋长凌好过呢。
沈怀安问：“你待如何。”
“自然是将一些不存于世的东西递上去。”
他们能伪造书信，诬陷萧鸿轩通敌。那他也效仿一二，造一些张栋诬陷的证据吧。
就在此时，一余突然走了进来，“张皇后的奶母，在宫门前敲了登闻鼓，说是要状告前工部尚书张栋残害忠良，构陷前丞相萧鸿轩。”
登闻鼓，开国时便设立于北武门前。若有重大冤情，不服官府判决可以前来皇宫外击鼓鸣冤，冤情者可直接向皇帝申诉冤情。
前提是，敲鼓者需先经受三十大板方可面见皇帝，诉说冤情。
“张皇后的奶母？”沈怀安道：“她不是在前两年被张皇后放出宫去了吗？说是年事已高，出宫颐养天年。”
她是张家的人，怎么会状告张家，说张栋陷害萧鸿轩。
“去看看，三十大板下去她岂能有命活。”寻常一个年轻人三十板子下去都生死未知，她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妇人怕是凶多吉少。
宋长凌和沈怀安俩人一前一后离开茶楼，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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