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说具体点！”
“据斥候传回的消息，此次南梁集结的兵力数倍于之前，而且疑有重骑军存在。”
传讯兵继续道：“对面哨岗太密集了，斥候也无法获得准确情报。”
“重骑军？”
李飞惊讶万分，向来只在主战场出现的重骑军，为何要来云州这穷乡僻壤。
难不成南梁真要一举拿下天云城？
李飞沉声吩咐：“再去探，不惜一切探查清楚！”
“是！”
说完李飞对着顾清寒道：“殿下，烦请在军中休息半日，如若探明南梁真有重骑军集结，那么末将这五万崇边军，恐怕难以抵挡。”
顾清寒点了点头，她明白李飞的意思，如果对面出动重骑军，自己这边能打的牌，就只有东侧驻扎的黑旗军了。
调遣黑旗军，只有她有能力做到。
出了主帐后，刚刚还晴朗的天空转眼间乌云密布，烈风呼啸而过，吹的旌旗沙沙作响。
夏季的天气说变就变，一场暴雨很快就要落下。
南梁不同寻常的动静，凭空在二人心中增添几分雾霾。
旁边的小营帐内，顾清寒情绪不高，叹道：“为什么总会有打不完的仗呢？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
“不说南梁，皇祖父在位时，也是四处挑起争端，打到国库亏损，打到民不聊生。”
言奚拍了拍的肩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亘古以来的定律，谁都想一统天下，谁都想开疆辟土，谁都想青史留名，世道就是这样，非一人之过。”
“若真是这样，清寒反倒希望有人站出来，天下一统，南梁也好，大崇也罢，只要能结束争端，无论是谁都可以。”
言奚笑了笑：“这可不像是公主殿下该说的话，要是被陛下听到，会骂死你去。”
“或许你会觉得清寒悲悯天人，但我是真不愿看到四处烽烟，百姓饥寒交迫。至于这公主的身份，清寒并不看重，谁当都可以。”
顾清寒抚了扶青丝，望向言奚的目光有一丝紧张：“你会不会笑话我？”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清寒，你很了不起。”言奚郑重说道：“放眼这天下间，没有人有资格笑话你，包括我在内。”
顾清寒就是这么一个人，没有私心，不贪图享乐，不愿意看到民间疾苦，一个弱女子背负的责任，比任何人都要重。
这不是圣母，也非同情心泛滥，她是真正做到了把万千底层百姓，当成自己的子民。
这种品行，令人肃然起敬。
虽然两人在一定程度上的“道”相合，但在这方面，言奚只能望其项背。
言奚发展科技的初衷，仅仅是让自己和身边人过得更好，把世界改造成他想要的样子。
至于科技发展会给百姓带来怎样的改变，是好是坏，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当然，就算没有言奚推动，时代的科技也始终会缓慢提升，只是时间上要久上太多。
他是个自私的人，别人死活与他何干，碰到顺手的能帮则帮，大部分时候都是袖手旁观。
正如他在安运县说的一样，假如亲人都要饿死了，他不去抢别人的就算好的，更不用提散尽家产，乐于助人。
这也是大部分世人的心态，不能说他有错。
然而有因就有果，客观上来看，言奚的开设学堂，传授知识，就是种下的“因”，当那些孩童学有所成，用所学的知识造福世人，就是结成的“果”。
在这点上，说言奚是圣人，亦不为过。
“可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做？”得到言奚的肯定，顾清寒眉头舒展一些。
“想这么多干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世道的改变，非一朝一夕之功。”
言奚缓缓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哪怕天下一统，今后也避免不了战乱，做好自己就行，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言奚还有一句话没说：“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你说得对，做好自己就行，是清寒钻牛角尖了。”
回到正题，顾清寒忧心道：“眼下的局面，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
“第一次感觉，原来战争离自己这么近，真是始料未及。”言奚沉声道：“你觉得李飞这个人，有没有问题？”
顾清寒思考片刻，道：“单从先前的交谈来看，没听出任何破绽，会不会是情报有误？”
“若是没有罗安方的暗示，我也会觉得他忠心耿耿。”
言奚顿了顿，继续道：“也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反正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
“比如说，这次南梁大规模集结兵力，甚至出动重骑军，就挺诡异的。”
言奚一五一十的分析着，既是说给顾清寒听，同时也是理清自己的思路。
“云州这个地方，要什么没什么的，就算占领了也不能通过这里，直接进攻大崇的腹地，按理说，根本不值得把兵力浪费在这里。”
“而且宣州战事吃紧，南梁的重骑军本就不多，为何要还要分兵至此呢，想不通，除非......”
言奚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清寒，目前咱大崇的黑旗军有多少人？”
顾清寒不明所以，回答道：“十万左右，大部分都驻扎在宣州。”
“十万啊，那没事了。”言奚摇了摇头，否定了先前的猜想。
这倒是勾起了顾清寒的兴趣，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还想着，会不会是南梁故布疑阵，实际上没有出动重骑军，只是想将宣州附近的黑旗军引到天云城来。”
“调虎离山后，在宣州大举发起进攻。听你这么一说，就知道想多了，一万黑旗军虽然不少，但也左右不了宣州的战局。”
顾清寒望着他，美目越来越亮：“没想到你在军事上面，也有如此独特的见解，像这点我就没有考虑过。”
“不过是瞎猜的，做不得数。”言奚解释道：“这不也猜错了嘛。”
他有个屁的天赋，无非是小说看多了，不自觉往这上面生搬硬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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