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周暮言也没说什么，低头吃着饭。
蒋丞一直都是干饭人。
林越希觉得空气有些稀薄，笑着说要不喝点儿酒，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于是不知从哪弄来两瓶红酒，连酒杯都有。
在场的除了程暖和蒋丞，人手一杯。
周暮言拿着酒杯，手轻晃，杯里的红酒像红绸般映入程暖的眼眸。她凑近，一股甜涩的味道扑鼻而来。程暖觉得有些醉意。
“周暮言，我可以喝酒吗？”
周暮言眼睛微眯，曾经，程暖也是这么问过他的。
当时他怎么回答来着？
时间太过久远，久远到有些忘了。
只记得当时的他最后还是没拗过她，让她浅尝了一口。可不知在他出去接个电话的功夫，她就干了一大杯。事后醉得……
似乎想到什么，周暮言眼皮动了动，沉默了几秒，把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低低地说道，“就一小口。”
程暖满眼期待的看了看他，然后抬起一小节手指比划了下；“一点点~”。
周暮言视线落在她脸上，喉结不动声色地滚动了一下，“可以。”
程暖像个小孩似的，开心地接过杯子准备抿一口时，被一旁的陈鸽给拦住了。“你忘了？你不能喝酒。”说完对着周暮言说，“她是沾酒就醉，不能让她喝。”
周暮言其实知道她的酒量，但看着她那期待的湿漉漉的眼神，没法拒绝。再说就一点点，应该没事的。
他不动声色地半敛眼睫，声线平静道：“没事，她想喝就喝点，反正在家有人看着，不会有事。待会我让陈叔弄点醒酒汤就好。”
陈鸽顿时有些气笑，却又无话可说。
一旁看了全程的林越希悄悄地给周暮言竖起了个大拇指，张了张嘴，无声地说道，“兄弟，牛逼！”
周暮言不想理这个傻子。回头盯着程暖，再次确认，“真的要喝？”
“要！”说完，便仰头把杯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周暮言：“……”
陈鸽：“……”
旁人：“……”
然后，陈鸽瞥了眼周暮言，那眼神无不在控告：“这就是你说的一点？”
周暮言也不知道程暖这一年变得……如此……豪情……
果然没多久，程暖双脸通红，头昏沉沉地想要睡觉。
倏地站起身，一直注意着她的周暮言赶紧起身扶着她。对一直低头干饭的蒋丞说道，“这里交给你了，务必把陈先生安全送回去。”说完也不等回答就扶着摇摇晃晃的程暖往屋里走去。
陈鸽连忙说，“我让文姨上来看着就好，周先生还是坐下跟我们再喝点吧。”
声音还没落下，周暮言就说了句：“不用，我能照顾好。”
陈鸽：“……”
林越希顿时心生佩服，一开始看到陈鸽和程暖关系那么好的时候，他都替好友捏了把汗。想着自己得把这关系打好，深入敌军内部。哪知他还没出手，周大公子就直击命脉，一箭穿心了呢。
宁褚更是旁观得心惊胆战，就怕周暮言再次上演“见到婚纱照世界末日”的戏码，结果就这？全程平静地跟没事人似的，要不是最后那两句，都以为周大公子是个好脾性的人了。
果真还是那个周暮言。
自此始终，最镇定的人，始终是坐在一旁，默默吃饭的蒋特助。
—
回到屋里，周暮言想着把她送进房内还是先在厅里坐一会醒醒酒。然后就见她挣脱他的半搂着的扶持，摇晃着往房间走去。眼看就要栽下去，周暮言连忙揽住她。
他臂弯很宽，轻而易举就揽住了怀里纤瘦的人。
周暮言定定地站在房门口，漆黑的眼瞳微缩。
她瘦了好多。
杏色的休闲服，很是宽松。在她朝他栽下来的时候，领口不自觉的歪向一边，露出小半截雪白光洁的肩膀。
寂静的空间，似乎能听见加快了的心跳声。
周暮言动作有些微僵，大脑变得有些迟钝起来。
直到怀里的人缩了缩身子，声音低低地，“周暮言，好困……”
嗓音柔软，带着隐隐的醉意，搅得人心神荡漾。
这语气……
当年那次喝醉了酒，也是这样的语调。
看着她紧闭着的双眼，微张着的红唇，周暮言觉得确实不该让她喝酒。迟疑了几秒后，才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腰，把人抱进房间。
将人放倒在床上，程暖一咕噜地卷起被子，滚到床的另一边，露出一截细白的脚丫。
周暮言合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转身进了浴室，拿了条毛巾打湿，拧干。
“暖暖，把被子松一下，擦下脸啊。”声音低低地，柔和的像雪花要化掉了似的。
程暖听到声音，往里滚回来一圈，把被子掀开一点，半眯着眼看了看，眼神没焦聚，“……不要。”
然后又一把用被子把头盖住。
周暮言垂下眼睛，不再试图跟她讲道理，“暖暖，不洗脸小一小二会笑话你的哦……”
倏地，程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眼睛眨了眨，抬着眼睛认真地看了他几秒，然后又重重地低下头。
伸出双手，嗓音闷闷地说：“擦手，洗脸。”
周暮言轻声哄道：“先擦脸，再擦手可以吗？”
“好！”
依言给程暖擦了脸和手，准备去浴室时被程暖拉住衣角。
周暮言看了眼紧紧抓住的衣摆，疑惑地看着程暖。
程暖抬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软软的说道：“你低头。”
周暮言微微弯腰，凑近她，看着她有些迷离的双眼，哑声道：“怎么……”
话还没说完，程暖就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然后凑上前对着他的喉结咬了一口。
轻轻地，很麻，很酥。
周暮言定定的没动，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胸腔起伏。
“喜欢它……好喜欢。”
说完，松开双手，然后倒头睡下。
良久，周暮言才回过神来，看着躺在软软的床上，睡得一脸乖巧的女孩。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他沉了口气，然后伸手抚摸了下她的脸颊，很软，很暖。
然后扳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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