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江斟酌着，一时沉默。
“没想好怎么开口么？”
姚乐怡躺在那里，“那我来猜猜吧……”
因为才刚醒来不久，嗓音很轻。
“其实，当刀子捅进我身体里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两手准备……死，或者活。”
“如果我死，那么，我的看护珍姐，会替我报警……”
顿了顿，睨了眼傅寒江。
“看你这样子，应该，珍姐已经报过警了？”
收回视线，慢慢的，继续往下说。
“如果我活着，哼……我猜到你会过来，果然，你来了。”
语调里，有种隐秘的欢快。
却让傅寒江烦躁的皱了眉，直接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姚乐怡怔忪，反问他，“难道，不是该我问你，你想要把我怎么样吗？”
单薄的笑意敛去，“让出入境处，限制我出境的，是不是你？”
傅寒江默然，她已经收到通知了？
“是你，没错了。”
他的表情已经承认了！
姚乐怡默默攥紧手心，“你为什么这么做？是……查到了什么吗？”
“你做了什么……”
傅寒江没空跟她打哑谜，“你自己不清楚？夏萌是你指使的！”
果然！！
姚乐怡眸光震荡，他查到了！
这么一瞬，她反而放松了。
就好像，一直悬在头顶的那把剑，掉了下来！虽然头破血流，但，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在做事之前，她就没想过，能够不留痕迹的， 永远隐瞒！
“姚乐怡！”
傅寒江像看一只蛆虫一样，厌恶的看着她。
“你先是害了白冉，现在又来害相思！你简直……泯灭良知！毫无人性”
“是吗？”
姚乐怡愣了下，眸底闪过一丝惊痛之色！
怎么能不痛呢？
眼前这个男人，是曾经十几年，把她捧在手心，万事以她为先的啊！
正因为如此，她现在看着他，才会如此带着刻骨的恨意！
“那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姚乐怡深吸口气，“准备怎么对付我？想要把我送进警局，让我接受法律的制裁？”
“难道不应该？”
一团怒意在傅寒江心头簇簇的升起。
“应该？”
这两个字，莫名戳中了姚乐怡的痛点，她突然激动起来。
“你跟我说应该？”
瞪着傅寒江，眼珠子都要迸出眼眶了！
“傅寒江！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呵。
傅寒江极轻的一哂。
这句话，曾经在他这里，是最管用的！只要她一提这事，他连命都能给她！
可是，现在听来，却讽刺无比！可笑至极！
“姚乐怡，你就只有这一句可说的了？”
“那怎么了？这是事实！”
“对，是事实。”
傅寒江颔首，轻描淡写的口吻，却陡然，语调一沉，低喝道。
“可你要清楚，我愿意承情，你才是我的恩人，不愿意，你就什么都不是！”
“！！”
语调之阴寒，让姚乐怡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是，是啊，我知道……”她瑟缩了下，点点头，“你现在，是不愿意了。”
所以，她现在只能自救了！
“可是，傅寒江，相思捅了我一刀！”
“？”傅寒江愕然，震惊于她的自说自话，“她没有！”
“她捅了！”
姚乐怡咬紧牙关，滴水不漏，“她就是捅了！她不捅我，我能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吗？”
“她没有！”
盯着姚乐怡那张脸，她这样一口咬死的表情，和当年，诬陷相思推她下楼时，是一模一样！
恨意，升腾翻滚！
“是你陷害她！”
脱口道，“你不是第一次了！几年前，你就干过一次！”
他道：“那一年，你肚子里怀着的，是司正泽的孩子！因为，大哥根本从来没有碰过你！你很清楚，那绝对不可能是大哥的孩子！”
“所以，你就设计，自己从楼上摔下来！既可以除掉肚子里的隐患！又趁机陷害了相思！一举两得！”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
而姚乐怡，恰好相反，神色越来越冷。
“说完了？”
等到傅寒江说完，才轻飘飘的朝他笑笑，“你说了这么多，证据呢？”
傅寒江毫不犹豫，“没有证据！不需要证据！就是你！”
“哦？”姚乐怡扬眉，好笑的道，“没有证据呀，那你就这么说我？给我定罪了？”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傅寒江长身立着，垂着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十几年都没看清她，他蠢了十几年！
“但不代表，我永远看不清！”
“哈哈……哈哈哈……”
忽而，姚乐怡大笑起来，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皱着眉，浅浅吸气，脸色也有点难看。
调整着喘息，觑着傅寒江。
“你居然这么说？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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