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宋麟低垂着头陷入沉思，摩挲着手里的符纸，心思难辨。
寝室的灯光因为画符全都打开，光撒在宋麟头顶，低垂下的头颅让人难辨脸上神情。
半晌，宋麟虚空画阵，四张符纸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虚空分布，四道符纸间有金光串联，幡旗无风却仍猎猎作响。
面对着孤儿院的方向，幡旗上的纹路蜿蜒流转，仿若活物。片刻，四道符纸接连没入，幡旗化作一道流光，转瞬消失不见。
此刻，宋施然和夫人正坐在后座，想到温沁雅和宋麟的阴阳怪气，那不识好歹的模样让宋施然很是生气。
面对着他的冷脸，司机和他的妻子都不敢说话，见这两人都避着自己，宋施然只感觉怒火更甚。
“都不说话，是哑巴了吗？果然和那贱人和野种一样，都是下贱货！不过是死了个丫头片子，值得他们这么兴师动众的？”
面对他的暴怒和口不择言，他的妻子邱念瑶并未搭腔，因为她知道，开不开口结果其实都一样。
无论她是顺着宋施然的话说，还是持反对意见，或是不理会，在宋施然眼里，她其实就只是一个用来泄愤的工具，可以任他打骂处置。
她活着没有人权，因为有家人的存在，便是连死都不能。
见她没搭话，宋施然果然暴怒，即便是坐在车后座，在如此逼仄的环境里，还是用了大力气，一个巴掌便落在了邱念瑶脸上。
“啪！”一声脆响，听得开车的司机心生些微的怜悯，却也习以为常，开车的动作丝毫没有慌乱。
“都是贱人！就该去死！”打完一巴掌，宋施然心里火气降了些许，但嘴里的话仍没有收敛。
“啪！”又是一巴掌，宋施然表情凶狠中带着享受。
许是两个巴掌将他心里暴虐的因子释放，享受着掌控他人生气的感觉让他上瘾，随手拾起车后座的一本财经读物，便往邱念瑶脸上用力挥舞。
多年的暴行，让邱念瑶心里已经麻木，她没有伸手遮挡，只是麻木着脸任宋施然施为，心里期待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死去呢？
宋施然打得凶狠，不过片刻邱念瑶脸上便红肿起来，嘴角也流下了血迹。
宋施然全然已经打红了眼，就在他神情无比亢奋的时候，一道肉眼看不到的流光进入他的身体。
他亢奋的表情凝固，施展暴行的双手慢慢收回，整个人的动作神态都大变样。
从座椅上爬下去，宋施然蹲坐在座椅和靠背间的空地，吐着舌头，嘴里的口水流出，配上他那苍老得满脸皱纹的模样，实在是丑得辣眼。
久久再没有暴打落在身上，邱念瑶睁眼，眼神麻木的定定看着前方，半晌回神，才发现那如恶魔般的人竟然再无反应。
视线往下一扫，就看到了从未在宋施然身上看到过的丑态，邱念瑶心里还是惧怕的，可观察了半天，也没见宋施然再有动作，那模样也很是瘆人，像是…中了邪。
脑子里突然想起温沁雅和那姑娘打电话时说的话，邱念瑶虽觉得荒谬，可心跳却不受她控制的开始加快，血液流动加快，让她的手脚都开始发热。
“老爷…”按着宋施然的要求，邱念瑶轻声试探着开口。
宋施然吐着舌头轻声呜咽，下一秒就趴在了地上，讨好的用头拱着邱念瑶的腿。
邱念瑶心里产生了很多的猜想，可没有一个猜想是这样的。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也不敢吱声，屏住呼吸，生怕因为自己知道了这样的豪门秘辛而被辞退。
见他这副模样，邱念瑶心里的念头是疯狂的！她想，这么多年来的忍耐，大概便是为了等待今天！
想罢，邱念瑶双手左右开弓，不顾手上被反震的麻痛，啪啪啪啪啪啪啪的巴掌声清脆悦耳。
那声音落在司机耳朵里，让他浑身冒冷汗，心慌气短，喉咙干涩不敢说话。
打爽了，邱念瑶吐出一口浊气，神色间带上了几十年来都没有过的畅快。
座椅空隙间，宋施然趴在那里，满脸青肿，还被邱念瑶的指甲划出了无数道血痕，衣衫凌乱的模样，配上他的神态动作，若是有尾巴，此刻必定已经夹在腿间瑟瑟发抖。
“宋施然，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哪怕你之后会恢复，我也不后悔今天的行为！”
说完，她抬眼，表情平淡没有多少情绪，却正是这般模样更让人心慌。
透过后视镜，邱念瑶对上了司机小心翼翼打量的表情，她问得平静：“你看到了什么？”
司机触电般收回视线，话语斩钉截铁：“夫人，我什么都没看见！”
一路无话，司机稳稳当当的将车开到了预订的酒店。
车门一开，宋施然便手脚并用的爬下了车，那慌不择路的模样，或许是因为还不熟悉这种奔跑方式，一路上摔了好几跤。
一路跑到了酒店旁的绿化带便不见了人影。
邱念瑶端坐在车上，过了许久，她才下车示意司机去找。
绿化带并不大，加上宋施然体型也不小，司机没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人。
鼓起勇气上前拍了拍宋施然的肩，下一秒宋施然凶狠回头，嘴上糊着一圈黄黑色的不明物体，龇着牙一副护食样。
闻到味道的司机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想，转了半圈再去看，果然看到宋施然面前有一滩排泄物，大概是哪位拉肚子人士的杰作。
联想到宋施然嘴边糊着的东西，司机一阵反胃，转头就吐了个昏天暗地。
可等到刚吐完，宋施然却是爬到了他的那滩呕吐物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冲击太大，司机转身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吐得酸水翻涌。
久不见人回来，邱念瑶带着酒店的保安找来，看到这般荒诞的画面，脸上的笑却很是痛快。
笑着笑着，她抑制不住的大笑出声，笑得直不起腰来，笑到最后却又不受控制的又哭又笑，神情里有解脱，有无尽的委屈和悲伤。
躺在床上的宋麟透过水镜看到那炸裂的一幕，哪怕让系统助手打了马赛克，还是感觉挺恶心的。
挥挥手散去水镜，闭眼便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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