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古兰看着诺木赫，笑了一下。
皮笑肉不笑，只是扯起来了嘴角。
她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管他是什么，拿到手里再说。
“我们最好还是把事情说明白，请长生天做个见证。”阿木古兰说。
诺木赫愉快的同意了。
“那你现在说说要杀谁？”阿木古兰问。
“单于。”诺木赫语气轻松，仿佛说的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他不是快死了吗？”阿木古兰问。
“是啊，”诺木赫说，“他活着的时候还有用，死的时候也好死得其所。”
“你们这些人，”阿木古兰冷笑，“脏活累活都交给别人，送死也是。”
“是‘我们’。”诺木赫强调。
“谁跟你是我们。”阿木古兰说，转身欲走。
“别着急嘛，”诺木赫拦住了她，“事成之后那些条件绝对不变。”
“没命花。”阿木古兰说。
“你想想你家人。”诺木赫说。
“我家人好得很。”阿木古兰回。
“一听说要定亲，阿姐可是第一时间见了伯母……”
阿木古兰脸上原本平淡的表情垮了下来。
“以及前几日，我们在东边找到了一支残兵……领头人我之前还见过，叫……”
“那日。”诺木赫轻轻地吐出来了一个名字。
阿木古兰的拳攥紧，又松开。
好想给他一拳。
但是她忍住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只会这一招吗？”
“但是很好用不是吗？”诺木赫说。
“确实。”阿木古兰说，“我承认你拿捏住我了，我拿你没什么办法。”
“你看呢？”诺木赫说。
“我得先见到人。”阿木古兰回他，“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没问题，”诺木赫语气轻松，“他正在休养，按理说你们都住在一处，竟然都没碰上。”
废话，这几天被你的人盯的严严实实，走在哪都得有人领着，多走几步就会被温和的提醒，这还能碰上岂不是显得你们很无能。
当然她没敢说出来。
只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招未免太好用了。”阿木古兰阴阳怪气，毕竟现在除了放狠话和阴阳怪气好像也干不了什么。
“是啊，”诺木赫说，“还好你是个好人，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毕竟之前并没有打好基础，现在办事自然费劲一点。
“我要先见到人。”阿木古兰说，“现在。”
“可以。”诺木赫说道。
阿木古兰环顾了一下这个营地，诺木赫来也就这样大摇大摆，几乎没见到人过来迎接或者是服侍。
不是因为事先打好招呼，就是因为这对母子就和传言中一样窝囊，连出来见一面提一句话都不敢。
阿木古兰耸耸肩，大家都一样。
她暂时放弃思考关于大的事情，现在这个烦人的诺木赫才是应该解决的问题。
四大氏族几乎世代都在联姻，虽然互相制衡，但非要分清楚哪家是哪家的血脉，谁又能分得清楚？
诺木赫的母亲是谁家的来着？虚连提？兰？呼延？
算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真正乱起来的时候谁手里的兵马多。
所以……
他们现在已经几乎离开了那片营地。
阿木古兰用余光最后看了眼这个营地中的士兵。
如果他们家真的有这些兵、如果这些兵真的能拿到自己手里的话……
够不够和卜须氏、和大阏氏换一个人呢？
阿木古兰盯着诺木赫的背影。
不着急，阿木古兰对自己说。
诺木赫倒是也没有说谎，某种程度上，这个人非常诚实，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但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不知不觉地想到奇怪的方向上。
也让人实在摸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阿木古兰很快见到了那日，一见面，阿木古兰懒得掩饰什么，给自己的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好了，”阿木古兰说，“终于能和阿琪姐姐有个交代。”
那日也说不出来话，低声说了句谢谢。
“你和我说什么谢谢。”阿木古兰说，“这段时间你们怎么过的？”
还没等那日开口，她转头看向诺木赫：“你这也要听一句吗？”
“不行吗？”诺木赫反问。
“要点脸。”阿木古兰说，“不然我就让人告诉你阏氏。”
诺木赫转身走了。
但是无处不在的女奴还在。
阿木古兰很想废了这些喉舌，但这几天也不是没有尝试过。
威逼利诱都不好使，仿佛都是一些铁人，嘴巴好像就用铁水灌了一样，严严实实。
因为没人盯着，他们没有聊太多。
阿木古兰问了问他们的情况，又问了自己家人在不在。
“贺什格和我们汇合了，”那日说，“但是你哥哥和你父亲我只见过一次，他们似乎有自己的考量，没和我们在一块。”
阿木古兰一直悬在头顶的担忧终于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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