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无，他是真的不知道吗？
听到沈清许小声说的话后，楚无瞬间怔愣，神情僵硬。
“师妹，你，你说什么？”
“……”
但沈清许却没再说第二遍，而楚无，也没有再问，只是抱着头哭泣，连怀疑都没有。
“其实，师兄你也并非没有怀疑吧？”沈清许见此便问。
楚无愣了愣，只是崩溃大哭。
……
或许，他其实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是，不敢怀疑，不敢相信罢了！
自己深爱的女子是什么性格脾气，他真的不了解吗？
不过是，已经付出的代价太大，拼命想抓住仅剩的东西罢了！
曾经，作为玄机门的玄玉时，他或许的确优秀，但是，师门长辈们在教导他时，却只教了他知识技艺，却不能告诉他，什么是儿女之情。
也没有人会知道，素来温和，才情颇佳，历来是玄机门中年轻一辈领头人的他，会在面对情爱时，如此疯狂。
……
不过如今，他也算是得到报应了吧！
虽说，一切的起初是有心之人的利用，是天命弄人，但从他对师长下手的那刻，他就注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沈清许只是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他崩溃。
然后，下一刻，右手握上腰封，在那里，放着一柄软剑。
背叛师门，害死亲师的人，应该得到该有的教训。
但正当沈清许在犹豫是亲手处决，还是将他带回玄机门时，楚无却是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往前走……
沈清许没阻止，跟在他身后——
只见楚无浑浑噩噩地走回家，然后，指着家里的东西，一点点告诉他，这里，哪些是那女子留下的……
一一讲述着，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一点一点地说着，所有的回忆……
“那你对师父呢？”
楚无只是抱着一个木盒子，崩溃地跪在地上。
“是我对不起师父……如今，我终于什么也没有了……报应啊！都是报应！”
楚无从一边拿出自己的剑，就要往颈上割。
嘴里还说着，要去见爱人，到地下去给师父赔罪……
……
沈清许只是看着，从他进屋起，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当初，师父死的时候，并没有说，是谁害了他，甚至是，还刻意帮楚无隐瞒了行踪，清理掉他回玄机门的痕迹。
他应该，是不怪罪楚无的。
若是师父知道，她今日为了给他报仇，亲手将楚无杀了，他会是什么心情？
师父当初，临死的时候，所想的是什么？
……
“铿——”
一道金石之声响起，楚无脖子上的剑被打掉。
“师兄以为，如此便能谢罪了吗？”
“你死了，你所做过的事，便能一笔勾销吗？你说……你是受人利用，那么，师兄为何不去找他们报仇呢？还有，那些人，究竟藏在何处？”
“师兄如今这般一死了之，不过是全了心里的愧疚罢了！”
……
楚无手里的剑被打掉，两眼无神。
听见沈清许说到报仇，眼里才再次升起光芒。
“对，你说得对！我现在还不能死，我得为了他们报仇……”
楚无又站起来，重新拿起剑，但这次，却不是为了自杀。
之后，半天的时间里，楚无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沈清许，然后，便提着剑离开——
他是去报仇了！或许，他会死在仇人手里！
也或许，他能成功，但是之后，他这辈子，都将活在愧疚之中——
究竟是带回玄机门审问，还是放他就此离去。让他一辈子都生活在愧疚之中。
最后，回到玄机门，在翻看过师父留下的手札，并且听了大长老的话，知道此事，师父跟大长老都清楚，并选择隐瞒后，沈清许选了后者。
师者爱徒，犹如父母之爱子，即便是被徒儿亲手下毒，他也不愿意公布此事——
而是相信，他定不是故意的。
既然如此，那便让他后半辈子都生活在愧疚之中吧！
对于楚无的事，沈清许没再管，也让人不必再告诉她关于他的消息。
从此，这位师兄，便彻底不再是玄机门的人了，无论是不久死在何处，还是未来如何浑浑噩噩，都与她无关了。
……
听完这一切，医圣重重叹了口气。
“这玄玉啊……你做得是对的，那家伙，确实是不愿看到的……既然他隐瞒了此事，你们也帮着瞒下吧！”
死在暗部的秘密毒药手中，从比死在亲徒弟的手下听起来好听些，也没那么凄凉。
……
不过，在后来，萧挚被彻底扳倒，暗部也被清理掉时。
沈清许还是不可避免的得知了楚无的消息，听说，他走到一处孤坟前，身上带着师父曾经送的信物，自刎于坟前——
听到这消息，沈清许愣了愣，随即便让那人离开。
-
京城。
沈清许再次回来时，第一时间便问了这段时间京城的消息。
这段时间，京城里倒没闹出什么乱子，就是储位纷争显得有点厉害。
自从萧宇对二皇子态度改变后，朝中一部分人便吃了定心丸。
他们大多都是中立派或者偏向保守固执，历来，立嫡立长之间，便有很大一部分站嫡。
更何况，二皇子还自幼便优秀，行事也妥当有分寸，算是与萧宇年轻时最像的那个。
但是，有人满意，便也有人不满意。
大皇子跟梨妃那边，一直都觊觎储君之位，他们的派系，早已经站了队的人，也没了别的选择。
暗地里别的波涛汹涌看不见后，大皇子与二皇子的纷争，便被摆在了台面上。
当然，二皇子其实并未做什么事，主要是大皇子闹出的幺蛾子多，无论交代二皇子什么事，他都总要在暗地里使绊子。
如此，一来二去，二皇子也不是泥人，任人搓圆捏扁，这一回敬，大皇子暗地里做的事就被曝光了。
原来，大皇子一直以来都有插手江南盐引，并且，暗地里别人的孝敬，他也没少收。
而且，他毫不顾忌送这些的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样的事，只要给的多，送的东西让他满意，他几乎都会应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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