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痛苦的尖叫声有了延迟，城主后知后觉发出一声惨叫。
他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断臂。
“我杀了你！”
最纯粹，最原始的杀意倾泻而出。
风元素疯狂凝聚。
霎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狂风卷起尖锐的石块劈头盖脸砸向云青梧。
化神之威铺天盖地。
像要将人碾碎！
化神修为，在永州已跻身强者之列。
威压一出，那些凑热闹的贵族百姓都觉得呼吸困难，血脉喷张。
畏惧，害怕。
是弱小者的天性。
但暴风眼中的少女沉稳冷漠。
能绞断人的狂风在少女身后扬起了黑色的长发。
衣裙迎风飘荡，恍若腾云驾雾。
万物之主。
云青梧看向暴怒疯狂的城主，眼底杀意酝酿。
压不住了。
杀意。
那本不该属于她的情绪一次次积压，终于在这一刻到达了临界点。
杀。
杀人。
心中纷乱的恨意和情绪总要有一个宣泄的出口。
少女一扬手。
飞沙走石停在半空，密密麻麻让人窒息。
下一瞬，调转方向。
毫无保留地还给了城主。
发生的一切不过眨眼间，他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下。
长枪召唤在手中，碎石被各个击破。
枪修。
城主是个枪修！
长枪呼啸而来，化作残影，直插心脏。
可少女躲开了。
紧接着冰刀一晃，生生架住长枪。
“噗！”
尖锐冰冷的刀尖插透了城主的侧腰。
鲜血喷洒。
目之所及，一片血红。
她的刀越来越快。
刀刀刺骨，却不致命。
只有一次交手，胜负高下已分。
几个瞬息，张牙舞爪的城主已经浑身染血，像破布一般摊开碎裂在地上。
少女握着冰蓝的弯刀。
鲜血顺着妖异的蓝滴落在地上。
一滴一滴。
心中的戾气散不去。
寂静的修罗场。
没有一丝声音。
仿佛时间静止。
凤安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本能屏住呼吸。
化神。
他看得清楚。
城主有化神初期的修为。
就这么轻而易举，雷声大雨点小的死在了云青梧手里。
他说不出自己的心情。
少女哪怕白衣染血，也不像是杀人的罗刹。
她纤细、单薄。
明明就简单站着，却在天地之间瞩目。
血色犹如白布上的花。
她仍旧清冷、高贵、不染尘埃。
看起来最为柔和慈悲。
凤安发现自己怕了。
这一次，不是因为噬魂丹。
单单因为云青梧，因为这个人。
明明半月前，少女对上他还需要神器辅助丹药威胁。
只有半个月。
这样的成长速度...恐怖如斯。
“噗！”
少女吐出一口血。
戾气消散，理智恢复，所以包括疼痛也一点点复苏。
残破的五脏六腑、筋脉、四肢。
疼的尖锐又痛苦。
云青梧手中的冰刀消散，化作一团水雾。
饶是她，也忍不住捂着心口，缓缓蹲下。
死了。
今日死的是他的信徒。
明日......
少女闭上眼睛，盖住了翻涌的恨和杀意。
“殿...殿下.....”
凤安迟疑，他迟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连关怀。
他都说不出口。
“阿野。”
少女开口了。
声音很轻，带着颤。
虚弱又可怜。
殷淮野站了起来。
他的骨头几乎恢复，伤口愈合，叫嚣着钝痛。
每走一步，都是千万分的痛苦。
但是小菩萨叫他啊。
他沉寂的心突然裂了缝，枯木逢春，艰难生长出一株嫩芽。
况且。
傀儡术。
小菩萨用了傀儡术。
她许久没用过了，于是他竟也觉得格外陌生。
身体像是被千万条丝线牵动，一步步。
被迫、或主动。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俯身，抱起少女。
主动或被动都不重要了。
心脏被填满。
几日以来的戾气、躁意，还有隐秘的悔意被一下子抚平。
心静。
少女闭着眼，嘴角还有血迹残留。
靠在他的怀里。
乖的像是一只睡着的猫。
“虚空崖。”
仅仅只有三个字。
这是新的指令，身体不受控制的腾空而起，御风飞行。
周围的环境不断变换。
他只低头看着少女。
哪怕，小菩萨不曾睁眼。
不曾再看他一眼。
他说不出自己的心情，遵循本能。
虚空崖。
永州边境，亦是整个黎川的边境。
天险之地。
站在崖边，崖下黑气环绕。
一眼望去，一片虚无，被魇气环绕。
傀儡术的指令让他站在崖边。
少女从他怀里落在地上，那双桃花眼终于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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