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凡忙的脚打后脑勺，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时候，大领导一个电话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啪——
大领导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甩在江凡面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的意见上面采纳了，不过上面有个要求，你必须参与这次改革。”
江凡一愣，连忙摆手说道：“王叔，我现在自己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参与国家大事？”
大领导听了这话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怒道：“你小子赚那么多钱干什么？现在国家需要你，你就要有挺身而出的觉悟。”
江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说道：“王叔，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当初辞职下海，就是为改革趟路，现在我好不容易摸到点儿头绪了，您一句话我就得前功尽弃，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谁让你前功尽弃了？”大领导拍着桌子道：“上面的意思是让你参与，没让你放弃现在的成果。
这是上面对轧钢厂试点儿的构想，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把意见形成报告交给我。”
江凡这才明白，原来上面这是想让自己白干活儿啊！
既然这样，江凡当然没有脾气，只能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文件看了起来。
上面对轧钢厂试点的构想其实很简单，总体来说跟江凡的意见差不多，就是集中发展总厂，让五个分厂转型做其他行业，只不过五个分厂的转型的方式，江凡有些不敢苟同。
因为在这个构想中，虽然要求五个分厂转型干其他行业，但是还没走出计划经济的框架，所谓的转型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
看完那份文件，江凡揉着眉心想了半晌，才说道：“王叔，把一分厂承包给我吧！”
大领导诧异的看着江凡：“你说什么？把一分厂承包给你？”
江凡点点头说道：“王叔，既然上面要拿轧钢厂做试验田，那就大胆一点儿，让我承包一分厂，所有的管理按我的章程办，工人的工资也由我来管。
不过我丑话要说在前面，要是我承包了一分厂，那就能者上，庸者下，如果一分厂的干部和职工有人被淘汰下来，都得让轧钢厂消化！”
大领导眉头紧皱，沉吟半晌，才开口问道：“那退休工人的工资呢？也由你来负担吗？”
江凡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这茬，后世国企被拖垮，退休工人工资也是一大原因。
按照后世的时间线，国家86年才开始在企业内部实行养老保险制度，社会养老保险要在九十年代初才开始实行。
别看这只有几年的差距，但是被退休工资拖垮的企业可不在少数。
既然大领导提到这件事，江凡当然不能不提醒。
“王叔，关于退休职工工资的事情，请您跟上面提个建议，要尽快把退休工资从企业剥离出去，可以参照国外的养老保险制度，这样才能让企业轻装上阵多熬几年。”
大领导听了这话脸都绿了，心里暗道：“江凡这小子是怎么回事？话里话外好像国有企业必定完蛋的样子，这也太看不起人了。”
不过大领导也没当面说这些话，他只是把江凡的话记了下来，以便跟上面汇报。
江凡却继续说道：“在上面改革退休制度之前，一分厂所有退休职工的工资和福利我都承担起来，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承包一分厂，那一分厂就我一个人说了算，你们可不能干涉我的经营过程。”
大领导想了想说道：“这事儿我没法做主，等我跟上面汇报之后再说吧！”
要说大人物做事就是痛快，第二天大领导就给江凡打了个电话。
“小江，上面同意你承包一分厂了，细节方面你去跟杨厂长和张援朝谈。”
大领导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迈出了华夏改革的一大步。
很显然，大领导那边不但通知了江凡，也通知了轧钢厂这边，所以江凡找上门的时候，杨厂长和张援朝早就做好了准备。
所谓的谈判其实就是三个人之间的商量。
江凡：“杨厂长，大领导的意思您应该也明白了，我这边就一个条件，一分厂以后我自己说了算，任何事情轧钢厂无权过问。”
杨厂长：“嗯，大领导跟我说了，这点我没意见，不过既然你要承包，总不能空口白话，你说说一年打算给多少承包费吧！”
江凡：“杨厂长你们打算要多少？”
杨厂长看了一眼张援朝，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万块怎么样？”
江凡翻了个白眼儿大方的说道：“我一年给总厂十万块承包费，承包时间十年，您看怎么样？”
张援朝连忙阻止道：“小凡你可别逞能，一分厂现在有职工两千七百多人，光这些人的工资就不是小数目，再加上你还要承担七百多退休职工的工资，这些加起来一年至少要两百来万，你小子干什么一年能赚这么多钱？”
江凡无所谓的一笑说道：“二哥你就放心吧！我既然敢接这个活儿，就有能力把一分厂撑起来，大不了败这一阵，从头再来呗！”
张援朝知道江凡的脾气，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也只能说道：“要不这样，给你半年时间缓冲，一分厂的工资还由总厂这边开，等半年之后你再正式接手。”
虽然张援朝这么做有假公济私的嫌疑，但是试点儿就是试点儿，很多事情没有章程，就得慢慢试着来，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不用！”江凡倒是毫不在意，大手一挥道：“既然承包了那我就一包到底，只要合同签订，一分厂所有工人的工资都由我来开。”
张援朝见江凡如此顽固，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又问道：“那你也没有什么需要我们总厂这边帮忙的？”
这回江凡倒是没推辞，笑着说道：“我接手一分厂之后肯定会淘汰一部分干部职工，这些人你们得接收。”
杨厂长也大方了一回，说道：“这个你放心，大领导已经给我们指示了，所有不愿意在一分厂干或者被你裁掉的干部职工，我们这边会全部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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