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照这个暗卫首领果然名不虚传，竟然有人偷偷来报，告知二人皇上在翠云宫，二人立马改了路线，打算之后再找机会去睦和宫。
踏进寝殿萧南澈早已将折子搬到案前，好似他才是翠云宫的主人。
身旁站了几人，不知是不是司侍令那拨的，但聂雪凝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虽然也没纳吉说得那般矫情，可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寝殿，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还是有些洁癖。
“出宫去了？”萧南澈抬头晃了一眼聂雪凝，扬着嘴角，又继续低下头。
聂雪凝也不知道萧南澈到底知道多少，并不打算骗他，“嗯，去你的桃源玩了。”
聂雪凝边说，小步跳跃地来到萧南澈身边，看他皱起眉头，趁他还没有将让自己小心点的话说出口，赶紧抢先一步，指着花照吐槽道：“你不知道！他自己喝酒，让我在旁边看着！”
萧南澈笑着，将她因为激动而滑落到额前的头发抚到后面。
“我还碰到了纳吉。”聂雪凝继续夸张地演说起来，“纳吉长期翘课你都不管管吗？少师令真是厚此薄彼。”
萧南澈笑道：“他也不是长期。”
“嚯，你还帮着西戎王孙说话！”
萧南澈笑而不语，轻轻吻上聂雪凝噘嘴凑近的唇，将人抱入怀中，右手提笔批着折子，“一会儿便好。”
聂雪凝望着站在一旁非礼勿视有些尴尬的人，兀自发笑，一切早已有了新的变化……
聂雪凝坐在萧南澈身旁享用迟来的午膳，心里却一直想着去睦和宫的事。
萧南澈似是瞧出了她心事重重，问道：“凝儿为何一语不发。”
“食不言，我说话你要说，我现在不说话你也要管。”
萧南澈笑着凑上前，张嘴讨食，将聂雪凝刚要入口的肉抢到嘴里，摇头晃脑一副得意的模样实在不像个皇帝。
“皇上？”聂雪凝郑重地叫了声。
萧南澈知道，一般她如此叫自己，定是有所求，“说吧，又要朕允你什么？”
“我没有想要恩准啦。“聂雪凝撒娇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萧南澈表情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凝儿还有询问朕意见的时候？”
聂雪凝翻了个白眼，“就那个……你说我要不要专门去睦和宫跟端妃道个歉？”
萧南澈突然沉默，而后猛地抬眼，“花照与你讲了？”
“嗯。不过你别怪他，你知道我的性子，况且他是臣，我以身份逼他他也没有办法拒绝。”
“不是什么大事。”萧南澈一句，倒让聂雪凝没有那么紧张，“知晓前因后果的人不多，由他告诉你也好。”
“那……我去道个歉？”
“去吧。”
有了萧南澈这句，聂雪凝瞬间宽心，刚要起身立马被按下。
此时萧南澈一脸不悦，“这就过河拆桥，不要朕了？”
聂雪凝一脸好笑地坐回原处，狡辩道：“我就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消消食。”
萧南澈自是不信，但还是说了句，“这个诏书拟好，朕陪你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
自从那次事件后，好像确实没有再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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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满园，茂林修竹，云蒸霞蔚。
舒城的夏很奇妙，既有春之盎然，又有夏之葱郁，若是曾经的世界，恐怕早已是蝉鸣暑燥，荷花成片了。
而此时御花园的湖中，只有露出尖角的小荷，不过并没有蜻蜓立在上头，偶有几只莺雀啼鸣，让人不知春夏。
南飞的雁已归来，飞向远方的山头，似要在山尖停歇。
看着成群的大雁，聂雪凝陷入沉思。
“想什么？”萧南澈看着神色逐渐凝重的人，有些警觉。
“你说究竟南边是它们的家乡，还是北边？”
聂雪凝时常有这种想要脱离世界的破碎感，这是令萧南澈感到不安的，可他不知，这份逃离感与生俱来，与在何处并无关联。
但萧南澈没有说话，只是偏头看着此时“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人。
聂雪凝喃喃道：“试问岭南应不好，此心安处是吾乡。”
聂雪凝知道萧南澈此时心里的担忧，但她并不打算宽慰，兴许她觉得，这句已然算一种宽慰。
对于萧南澈而言，他的内心是不安的，自私的说他不希望聂雪凝想到故乡，或是思想意识里有任何一丝与之有关的想法。
他，转了话题，“明日朕要早朝，你带着花照去睦和宫吧。”
看似商量的话语，却不是商量的语气，聂雪凝知道他内心的焦虑与烦躁，就与曾经的自己一样。
无论谁是感情中立于高处的那个人，都终将不是胜者，感情需要平衡而非王者。
可聂雪凝更知道，浅薄的话语是没办法抚慰不安之心的。
“好，我明天去跟凤阳姐姐正式道歉。”聂雪凝牵着萧南澈的手往湖滩走去，“我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
“你打算带什么去？”
聂雪凝想了想，空手不好，可对于凤阳而言，好似也不需要自己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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