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呼！”
王德一板一眼地打着拳。
这是白霄传授。
当初他只教到了王明一个，既然又遇到了王德，又是闲暇时刻，再顺手教教他也无不可。
今天正是正月十五的元宵。
只是……
不知多少人都难以归家、庆祝这一佳节。
橘州城内更显得混乱了。
只因前天征兵果真绕过来樊城关前来偷袭，虽然偷袭失败，但也引得橘州守军高度紧张，就连城门都关闭，不允许随意出入。
无论是城中原居民，还是难民，生活都变得更加地艰难。
“走吧。”
白霄喊停了王德，一行人开始巡街。
王德身为亲卫，自然跟在白霄身边，到了街道，士兵们便分开阵营，只白霄单独带领一队前往钱府。
钱缨带着下人推着板车出来。
只是……
板车上的食材少了很多。
“钱府也没粮了吗？”
白霄随意问了一句。
钱缨都有些无奈：“大哥说军营缺粮，不容许我乱用，这些粮食已经是我努力争来的，若是情况再不好转，等几日我恐怕也做不了继续施粥的事情了。”
白霄也只是问一句。
他连施粥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钱缨施粥的粮食变少了呢？
一行人前往难民街道。
在半路上，王德嘴馋，买了一小屉包子，让一众亲兵都分着吃了。
只是这家包子店手艺似乎不很好。
“我呸！”几个士兵叫骂，“这肉好腥呀！”
白霄分到两个，他早就闻到味道，里面应该是母猪肉，又没什么调料，并无胃口。
但王德要给他，而且他不收下，其他士兵也不敢吃，他便收下了。
这点东西，塞牙缝都不够，便拎在手里，随便找个由头处理了。
若他真要敞开肚皮吃饭，钱缨带出来的粮食，他都能一个人包圆。
不过未有战斗，也没有加点的情况，他每日随便吃点就足以应对。
一直到难民街道，钱缨带人开始煮粥，但早在煮粥之前就有难民排队，甚至是提前排队，还有人为了争抢位置打起来。
当粥水盛放到他们碗里的时候，难民们的脸色却没有多少好转。
“这也太稀了。”
“越来越稀了啊！”
埋怨的声音传到钱缨耳朵里，她听得很难过。
倒是家丁板着脸呵斥：“我家中都已经没什么存粮，都是小姐心好，与你们施粥了，还挑三拣四！”
“不敢不敢！”
难民们赶紧赔笑，不敢造次。
领到粥的难民，两口便将稀粥喝掉，把碗里的粥水都舔干净，但还有人不愿意离去，期待着能够多混一碗粥水。
这些都要白霄的士兵动手了。
“去去去，领到粥的都退回去，不要挡路。”
看着锋利的刀兵，难民识相地退走。
只是。
白霄察觉到了一道目光。
他转过头去，却见是一个小小女孩，约莫五六岁大，头发枯黄、脸蛋干瘦，还黑乎乎的，但眼睛却异常明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的纸包，不断地吞咽口水。
察觉到目光，小女孩旁边的中年男人赶紧将她遮住，又求饶、讨好似的看过来。
“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大人，大人勿怪罪……”
“你过来。”白霄喊了一声。
中年男人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但还是不敢反抗，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求饶似的神色完全掩盖不住。
“大人……”
“这给你吧！”
白霄把纸包交给男人。
男人愣了一下，赶紧接过，又跪在地上：“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退下去吧！”
白霄本想让他不要跪，但话到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对于要饿死的难民来说，活命都是奢求，尊严早已不知丢到了什么地方。
这样官腔的喝令，反倒能让他更安心。
男人赶紧退了回去，抱住小女孩，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难民，他一点也不敢耽误，把纸包里的包子拿出来，就塞到小女孩手里。
“快吃，快吃！”
小女孩狼吞虎咽，两个包子很快下肚。
男人就看着，他似乎也很饿，喉结不断滚动，但也只是看着，时不时又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其他难民过来抢食。
吃完包子后，小女孩又把纸包打开，把里面那一面的油脂都舔干净，却仍旧舍不得放手，一直咬着纸包，似乎还想从里面再吸出些油水来。
当白霄看过去的时候，小女孩就害怕地后退，男人则讨好地发笑。
因为难民太多，以往要好几个小时的施粥，如今一个小时不到便发完了。
接下来数天，都是如此。
直到……
“今日不施粥了么？”
白霄来到钱府面前，却不见人影。
很快，钱华出来了，他不好意思地说：“白大哥，我姐已经被禁足了，只是大哥忘记通知你们了，你们之后的任务也不再是巡街……”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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