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放屁！”
前来找麻烦的士兵一拳就打了上去，结果拳还没有完全出完，就被王啸捏住他手腕，一个扭转，将他擒制住。
剧痛传来，那人倒也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王啸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重，见他这般，不由得刮目相看，“本以为你真是垃圾，没想到是个汉子。”
刚打算放过他，其他人就一拥而上，乱拳打来。
怎么着也要给自家军队长脸！
混斗说开始就开始。
其他小队里，王啸带来的人一直忍着脾气，这回见到以前的将军被群殴，终于忍不了了，不约而同地冲上去，抓到人就打。
很快，事情就传到了卓良耳朵里。
彼时，苏子安正在和卓良议事，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想出去阻止。
卓良拦住他，道：“让他们打打。”
“啊？”
苏子安震惊。
卓良实战经历丰富，苏子安很是尊敬他这样的人，所以很多时候，他是以他的想法为主。
这次，他是真的不赞同，刚要提出反对，卓良便主动道出了原因。
“不好好打一架，这个气不会消。”
两方化干戈为玉帛需要一个契机。
苏子安将信将疑，“我还是去看看，以防万一。”
卓良点头，任由他去。
他心里有底，以苏子安这个身板和水平，拉架是绝对拉不成功的。
苏子安到场的时候，双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他试图去阻拦附近这两人，刚一靠近，就被挥舞的拳头误伤，被打得眼冒金星，再也不敢瞎行动。
等到他体会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大救星卓良出现了。
“在干什么！”
一声威武有力的大吼，让所有打架打得昏天黑地的人惊醒了过来。
才记起私下斗殴是违反军令，都不约而同僵硬了会儿。
动作一停，就好分开了。
卓良一挥手，其他在旁边看戏、劝架的士兵都纷纷上前，将缠斗在一起的人分开，将倒地的人架起来。
“打过瘾了？军营是你们打架的地方？”
众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有被一群人打得鼻青脸肿的王啸昂起头，“他们还不错，比我想象得好。”
这句话让其他人都很意外。
打过架后，气本来就消得差不多了，因他这句话，对他的偏见又少了一点。
卓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其他人。
他走到方才带头惹事的人面前，“刚刚先出手的是你？”
那人也没打算推卸责任，想也不想地点头。
“军营怎么定的规矩？”卓良又问。
“二十大板。”他诚实地回答。
其他人都焦急地要上前揽责任，被卓良眼风一扫，不敢再动。
只有王啸还在坚持道：“这事儿，没我也打不起来，我替他受一半。”
他说完，众人又惊了惊。
跟他有摩擦的人脸色尴尬地道：“不用你。”
王啸仍然坚持。
见他如此，他原先的手下也道：“那我也有责任。”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想要领板子。
卓良这边的人也都不沉默了，跟着争抢起来。
卓良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他指了指王啸，“你们知道他是谁？”
他突然转了话题。
众人一愣。
愣过之后，就有人回答：“知道，凉州军的王啸。”
“派过来打我们的大将军。”
是没那么气了，但是该有的阴阳怪气不会少一分。
王啸“哼”了一声。
紧接着，卓良又问：“知道他从军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王啸神情一滞，他瞪向卓良，以为他要羞辱他。
武状元出身的他却是最忌讳别人谈到“武状元”三个字。
因为他总觉得，现在的成就，配不上当年的成绩。
其他人回答不出来卓良的问题，卓良便自己回答：“他是武状元。”
又是震惊。
“武状元出身的人，一个打十个都不是问题，还能被你们打成这样？而你们一点事儿都没有？想什么呢？”
他这话一出，众人才明白过来，王啸是手下留情了。
“这……”
“这是为什么？”
“看不起我们吗？”
卓良打断他们的猜测，“人就在这里，不会当面问？”
有人就大声问了出来。
王啸这时也理解了卓良的意图，他朝他们解释，“昔日是敌人，现在是战友。明天就要再次攻城……不好下重手。”
他这话，是承认了手下留情。
本来，对于军人来说有些侮辱的话，却因为他述说的原因，而让他们觉得有些惭愧。
倒是他们自己小心眼了。
见没人再说话，卓良便道：“都散了。”
“将军，板子……不打了？”
有人喜出望外，有人提心吊胆，害怕秋后算账更惨。
他们的反应让卓良觉得好笑，“没听到人说吗？明天要攻城了，把你们打伤了谁给我冲锋陷阵？”
众人这才呼出一口气，这板子，还是能不打就不打比较好。
这口气还没有呼完，卓良便警告道：“都把命给我留着，明天立功了，就不打了。要是没有立功，照罚不误！”
“诶，是！”
众人开心地四散开。
王啸临走之前，朝卓良道了一声谢。
他清楚得很，卓良是在帮他消除芥蒂。
卓良没有承他的谢，“记住你今天的话，‘现在是战友’。”
他再次提醒他。
王啸深深看了他一眼，“放心，我王啸不走回头路。”
有了他的承诺，卓良便转身离开。
在旁边沉默着目睹了一切的苏子安，挡着眼角走了过来，“将军厉害。”
不愧是昔日的镇北军，三两言语就解决了分裂危机。
苏子安做别的可以，领导能力，他是自愧不如。
他也想得开，接受了自己的不完美，虚心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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