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渐渐落下，巨龙的模样也清晰地显现。
沈檐犹豫了片刻尝试问道：“你是思维不完者吗？”
巨龙仰了仰头，看样子是在表示肯定。
“那为什么黑晶雾不找你？”
它仿佛勾起了一抹骇人的笑脸说道：
“因为我不仅是思维不完者，我还是从不存在中跳出来存在，思维不完这个特性就是在穿越存在与不存在的界限之时留下的，所以我不太符合存在标准。”
沈檐惊讶地问：“你还真认识黑晶雾啊！？”
“仅限于知道而已，知道牠们不稀奇，毕竟牠们是真正遇到牠们才稀奇。，像你这样。”
说着它看向沈檐的眼神带着一丝惊奇。
沈檐有些疑惑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见过？”
巨龙撇了撇头，高傲地说道：“我就是知道，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
“那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我感觉你要问一些非常难回答的问题……算了，问吧。”
是“难回答”而不是“不知道答案”吗……
沈檐思索着问道：“黑晶雾那种存在，真的是我这种层次能影响的吗？甚至是让我成为计划的一部分，哪怕只是所谓的微末。”
呼——
巨龙似乎是发出了一声轻笑，随后说道：
“你若带着比数值的态度去比，那当然不是你能影响的，但是对于那种层次…就算是对我来说，数值也就是随手一填的事，ta们看中的从来都是一个ta们‘乐意’罢了。”
沈檐听着不禁皱了皱眉道：“乐意？听上去真随意。”
“随意？”巨龙俯下首，用一边竖瞳盯着他：
“那可就是意义所在——做什么都随意，做什么都没有意义，那不就等于做什么都有意义吗？所以一句‘我乐意’大约是那种层次最珍贵的东西之一了。”
“…真的只有这种东西作为理由吗？”
“不然还能有什么？无论摆出多么高贵的理由归根结底不都是一句乐意吗？”
听到这反问，沈檐沉默了。
【感觉到要长脑子了没？】
此时神思突然冒出来了这样一句。
“啥？”沈檐有些懵圈。
【我是说，感觉到认知解放的前兆了没？】
“如果你说的前兆是怀疑人生的话……”
【没错，就是这个，怀疑你原本的人生，打破常识，而后更新，接纳，超越……这就是认知解放，是思维的自由，真我的初显。】
他皱了皱眉问道：“你不会又在蒙我吧？”
【如果你没解放出来的话那我就是在蒙你了。】
沈檐再次沉默，为了防止又被蒙，于是他看了看巨龙这个活例，问道：“你是怎么解放认知的？”
“嗯……这还真不好说，因为我一开始就没有认知限制…也不对，怎么可能完全没有限制，总之就是没有感觉，认知解放不就是自己觉得自己能就能了吗。”
？
“怎么了吧。”
“算你牛逼……”
沈檐嘀咕了一声后觉得该讲正事了，但想到正事是要杀对方就觉得头疼。
不说打不打的过，无缘无故要杀一个啥没做的个体也不太好吧……
这巨龙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吗？也没有吧，顶多是在吸收那个圣约的金丝，绝对不至于让歌尔薇丝动杀念的。
所以肯定又有他所不知道的门道在里头。
于是他先委婉地问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黑域使？”
巨龙咧开嘴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现在得杀了我，我都说了我什么都知道。”
空气突然陷入了安静。
紧接着巨龙又无所谓地说着：“没关系，你确实得杀我，不然我也出不去，我会让你杀了我，然后等你把我带出去后我再活过来就行了。”
“诶？这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我有两个身份，一是我只是一头如同的离群之龙，另一则是我是一位不应存在之个体。”
什么意思？
沈檐还没问出口，巨龙就提前回答道：
“黑域的ta们只知道我是一头意外来到了这里的离群之龙，身上带着的信息可以帮你找到去龙之谷的‘路’，却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更不知道我想要的是在你撕开黑域时离开这里。”
这么说来它还真是龙之谷出来的……
沈檐不禁在心里吐槽这“巧合”之离谱。
可能在黑域的那些存在眼中失色巨龙就是因为“认知错乱”所以不小心掉到这里来的，于是顺手就做了安排吧……
【毕竟黑域那几位想要的是一条完整的事件链，好让我去天衢破天嘛。】
一个念头突兀地冒出来，随即沈檐明白了这确实也是“仪式”的一环。
哪怕没有这头失色龙存在，也会有其他的东西给他一个回到“天衢”这个特殊地点的线索。
想来如果一路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话，他应该是经历挫折，奋发图强，最后由于被黑域使放逐经历了各种悲剧后决定，去行那“破天之事”，成那“倾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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